几人都是傅家部曲出身,自幼习武就是按照主将亲卫培养的,又跟着傅津川在外戍边历练三年自然是各个精干。
几人听了吩咐之后,分作两组,一组就在驿站内巡视,另一组出了驿站,在营地里巡察。
虽然刚才没多喝,但值夜的时候,这酒就变成了驱寒的好东西。
蒋武左手拿着刚灌好的酒囊灌了一口酒,因为是马下没拿长槊,左手拿着两只铁锏。随口道:“郎君是不是有些太过小心了?”
“还是小心些好”
陈行系着披风提着一盏灯笼,腰中挂着名刀泼雪,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滴酒未沾的人。
梁岱则手里拿着一支上了弦的擎张弩,眯着眼睛四下打量,一边走一边道:“郎君吩咐,做事就完了,那么多废话,门神少喝点,别一会醉倒在院子里。”
“梁三你这话说得,好像俺蒋武做事不用心一般,郎君吩咐的事什么时候俺什么时候含湖过?”
蒋武有些不满的说道。
彷佛是为了印证傅津川让他们巡夜的正确性,几人正在驿站内走了一圈之后,就选了一处高台之上,正好能俯视整个驿站。
黑夜中除了天上的点点星光,地上一一片乌漆嘛黑,这种情况下,一处火光燃起,在陈行三人的位置来看就极为明显了。
隔着傅津川所住的房间一墙之隔的地方,火光通明。
而且眼尖的梁岱还看到了那有一人从着火的房间里出来,虽然只能在深夜中看出一点影子,但梁岱十分确定那是人没错,手中的擎张弩一箭射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声响在安静的冬夜中。
而早在梁岱射箭的同时,陈行和蒋武就冲下去。
陈行直接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这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火光之下,几个黑衣人更是无所遁形。
一个贼人被刚才梁岱一箭随手命中,同伴在帮他探查伤情。
从不曾练过轻身之术的蒋武往下来的时候自然没有那么潇洒,但也很快赶来封住几人退路。
没有任何意外,几个黑衣人身手不凡但自然不是陈行和蒋武的对手,几招之下两人被陈行的刀割断了跟腱和手筋,还有一人被蒋武的铁锏砸断了手脚,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梁岱也吹响号角,一群人醉眼朦胧的爬起来取水救火。
傅津川本就和衣而睡,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披上一件披风拿着佩刀“鸿鸣”出了门探看。
他却没想到歪打正着,吩咐人守夜竟然真的抓到了贼。
重点的是,那间失火的屋子,正是白日里要出言弹劾傅津川的巡察御史高靖德。
傅津川嘴角带不知不觉的浮现一丝笑意,“这位高御史的运气,真好啊。”
一旁听到动静赶来的遮普华黎和薛琮也是哭笑不得,想着傅三郎一向大气,这次对上这些文官居然也难得漏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因为梁岱等人发现得早,陈行又当机立断的冲进火场把人拖了出来。人还没死,不过已经被烟熏得昏迷不醒,躺在冰天雪地里也没人照看,都顾着灭火去了。
最后还是驿丞王禄吩咐人把这位高御史送到另一个房间里,细心照看。
火势很快扑灭,几个被制住的贼人很快就查明了身份,与王禄同行的四名绣衣卫缇骑。
“这几个杂碎也太猖狂了,敢在郎君下榻临京驿的时候动手。现在正分开关押,郎君看怎么处置?”
傅津川听着梁岱讲述完事情经过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事情太过诡异了。
一个巡察御史和四个绣衣卫缇骑被贼人抓去半年之久,半年后被官军解救后又在临到上京城的时候发生了这等事
让四个绣衣卫变节,杀一名同行御史,需要多大的代价?又是谁的手笔?
还有一路上那么多机会,为何偏偏要等到上京?
这位高御史难道是拿到了谁的把柄,要被灭口?
想到这些的傅津川突然有些头疼欲裂,早知道就不让人巡夜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把人制住了交给驿站,然后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献俘。”
说罢就嘱咐几人各自去休息,夜也不用巡了,赶紧把人交给驿站看管。
毕竟这烫手的山芋,就要赶快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