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善射的属下也纷纷吆喝射箭,片刻便射倒了五六只黄羊,其余黄羊都惊恐万分地奔回森林,不见了踪影。
仆固怀安扛过一只黄羊便在小溪边开膛破肚,然后说道道:“你们都去寻一个能烤羊地方去。”
斥候有明确规定,探查敌情时不准轻易点火,冒出的黑烟会被人发现,但这却难不倒这些经验丰富的斥候,他们会找些山洞、深坑或者背风地,在经过一些布置,就能掩盖住黑烟。
很快地方就找好了,几十个人烤了几只羊,众人已经在青唐境内却是美餐了一顿。
乌思独吉啃着羊肉跟身边的正喝酒的仆固怀安说道:“咱们现在应该已经是到了图上说的坦句岭,这几日已经连续遭遇好几支青唐巡骑了,随时能碰到青唐军主力。”
本来他们两个已经是百人队长了,但是为了这次傅津川提出的赏格,还是决定各自带二十四人,凑足五十个人,一起来执行这一趟危险的任务。
仆固怀安点头道:“应该错不了,明日看看山那边是什么样吧。总要拿点东西回去见郎君。”
第二日,带着几个善于攀爬的义从,爬上了山间高处,映入仆固怀安和乌思独吉两个人眼里的,正是他们想要寻找的青唐大营。
“呜~”低沉的号角声在山坳中回荡,一声接着一声,山脚下开始喧闹起来,雾气变得稀薄,已经渐渐消散,勉强可以看见山脚下青唐大营内的情形,但对于目力敏锐的乌思独吉和仆固怀安来说,则没有任何障碍,他们位于七八丈高的悬崖之上,敌营内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一顶一顶的青唐穹帐密密麻麻排列,延绵数里里,一千五六百顶,青唐士兵们纷纷出帐,一个个盔甲整齐,每人都拎着睡觉用的羊皮卷,马匹就拴在大帐边,他们直接将羊皮卷和其他物资搭在马背上,看他们的样子,是准备迁营了。
而这个时候,正好是观察敌军的良机,“五十人!”仆固怀安低声道,他已经观察五六顶营帐,基本上都是五十人,乌思独吉点点头,他也数对了,一队百人住两顶穹帐,那就是说,下面的青唐军队有四五万人左右。
在小心把情报整理好之后,乌思独吉和仆固怀安小心的退出了观察的位置,然后把一直携带的信隼放回。
在部下汇合之后,开始迅速撤离。
飞蝗义从一路南行,黄昏时分,他们走出了林区,前方是莽莽草原,但事情往往不会那么一番风顺,就在他们刚刚走出森林,一支鸣镝从他们头顶掠过,发出尖利的啸声,‘咻——’
“鸣镝!”
义从们勃然变色,他们被藏在树上的青唐暗哨发现了,他们调转马头便向森林奔逃,但是已经来不及,两支各百人的突厥骑兵从南北夹击杀来,其中一支分兵五十人冲入森林,截断了他们逃回森林的后路。
仆固怀安手中拿着长矛,一马当先的对手下喝道:“向北面突围!”
现在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在两支队伍没有汇合之前突围过去,乌思独吉一策战马,战马斜刺里猛冲,他张弓便是一箭,箭去如闪电,百步外,一名为首奔来的百夫长惨叫一声,翻身落马,随即左面又是一箭,将另一名十夫长射倒。
义从们纷纷放箭,飞蝗义从的弓箭都是晋国马邑功坊制造的上品,射程要超过青唐军一倍,优势明显,眨眼功夫,便射倒了十余人,但青唐人速度极快,刹那间便包围而上,一名头戴银盔的青唐军官在大声叫喊。
“那个好像是千户,在说什么?”仆固怀安回头问。
临时了些一青唐的话的乌思独吉道:“在说抓活的。”
仆固怀安大吼一声,舞动长矛,向银盔千夫长冲过去,“打狼要打头狼,让老子干掉他!”
乌思独吉喊之不及,他们是要从最薄弱处冲出包围,那名千夫长身边人太多,他们要吃大亏,他也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从这边突围!”
飞蝗义从的都是射术超绝,武艺过人的北境武士,不然也不可能被傅津川挑中。
此时,一名叫阿术烈的飞蝗义从极为勇猛,他拿着一柄特制的大刀,向一处最薄弱处猛冲而去,战马冲进敌群,长刀劈过,将一名青唐士兵劈成两断,刀势未尽,又劈飞一颗人头,在生死关头,这名叫阿术烈的飞蝗义从,将他的勇猛和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俨如猛虎下山,霎时间砍死七八名青唐士卒。
后面的飞蝗义从,也抽出弯刀跟在阿术烈的后面冲杀过来。
这时候仆固怀安也杀透了重围汇合上来,跟阿术烈两人互相配合,竟然渐渐杀出一条血路来,而乌思独吉和几个善射的义从在队伍中央,随时狙杀对方的军官和善战之士。
但他们的突围只是短短片刻时间,两支青唐军开始合拢,为首的银盔军官从侧面杀来,他大声叫喊,指挥军队包围飞蝗义从,他是一名千户头人,地位颇高,知道抓住晋军斥候意义重大。
就在这时,乌思独吉瞅准一个空,拉弓一箭射去,千户头人躲闪不及,竟被一箭射中面门,惨叫落马,青唐士兵见首领落马,皆一阵慌乱,纷纷上前救助,阵型中出现一个裂口。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被阿术烈抓住了,他大吼一声,连劈死四五人,和仆固怀安一冲,竟然杀开一条血路,众人冲出重围,向北方狂奔而去。
这时候青唐士兵见活捉无望,开始放箭,而最后这波箭雨,又射死了好几个义从。
这一队出发时候五十人的飞蝗义从,回到疏勒城的只有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