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道这种事,很难全身而退。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把整个傅家都填进去。
但他看着檀哥儿的那双带着期翼的眼睛,他就知道他没法独善其身了。
“真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傅津川有些难以置信。
赵元檀苦笑道:“若非如此,何故劳三郎你昼夜疾行?我这身体我知道,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有备无患,我只担心有个外一...必然生乱,到时候...”
“陛下既有子嗣,若...自然是该选子嗣,有臣在一日,必保其安稳。”
“好,三郎,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还有一事,齐王已有反迹...”
傅津川闻言大骇。
先帝世宗崩前,任命齐王为魏州大都督,魏州地处河北要害之地,若他真的有反心,对朝廷而言无疑是心腹大患。
若他真的谋逆,恐怕还有北境和辽东的燕藩作为援引,到时候,必然是天下大乱的局面。
傅津川这才知道,赵元檀为什么急着立储。为什么急着招他回来。
“不如下诏,命其来京述职,若其不来,便是抗旨不尊,便昭告天下,诉其反迹,以大军讨之。另外,还要晓谕河北河东朔方各镇,若无燕藩和北境,齐王绝不敢有反心,即便有,也不敢露反迹!”
赵元檀笑道:“有三郎在,我可无忧了。”
“其实,方才檀哥问我之时,我最跟他说的人选,恰是赵元槊。”
回到公主府,傅津川难得吐露了心声。
后院厅中,兕子帮他解开披风道:“你早就料到,赵元槊会有反心?”
先帝崩后,赵元檀又重新给了赵元殊节制皇城司之权。所以她对赵元槊在魏州积蓄粮草,厉兵秣马的事情一清二楚。
傅津川轻轻颔首道:“齐王妃是北镜公主,他的妹夫又是吴药师,他自己又在魏州经营了数年...他其实是除了檀哥儿之外,世宗诸子之中最适合的人,有胆略,有毅力...”
赵元殊冷笑道:“就怕他是为他人做嫁。?”
傅津川道:“谋逆之事,本就是火中取栗...对了萧关外的事,是谁做的?当时最少有两个大宗师,还有数十个好手和数百马贼,若非是林师傅和简大先生带人接应,我怕是要死在萧关外了。难不成是赵元槊做的?”
赵元殊叹了口气道:“那两个大宗师是,大漠金刀札木合,和方虬。”
说出这两个名字,傅津川立即就把萧关外的截杀和上京的情况,以及魏州的齐王,串联道了一起。
齐王妃是金帐公主,能请到札木合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方虬,赵元槊还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红莲余孽勾结一起?
他们又是如何勾结到一起的?这里面怕是还有燕藩在掺和吧?
武安侯返京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被传到了魏州。
已经是而立之年的赵元槊坐在都督府的节堂之上,看着手中的纸条神情犹疑。
一旁的心腹幕僚于文易道:“王爷,武安侯已返京,朝廷应该快要对魏州动手了,若不能先发制人,等朝廷下诏让王爷进京,咱们就进退两难了,莫不如先发制人!”
另一边站着的一名武将打扮的中年男子则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此人名叫常青,身高八尺有余,雄毅寡言,骑射俱佳,骁勇冠于军中,是赵元槊在就任魏州大都督之后招募的勐将,现在是担任兵马使一职,同样是齐王的心腹。
至于他的来历,何方人士,魏州军中无人知晓。
“您若想做个太平王爷,闲散宗室,不如就静待朝廷诏命,只要您回京,想必陛下一定会对魏州的事既往不咎,但日后,您恐怕再难出京,也在难统兵了。”
常青看着齐王笑道。
这一番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放出了一只蛰伏于荒丘的勐虎。
在看着堂下众人,赵元槊站起身来道。
“孤意已决,皇兄听信谗言,放纵奸臣为祸,孤是世宗皇帝血胤,自当拨乱反正!”
三日后,魏州大都督齐王赵元槊起兵,广发檄文,称元熙皇帝已经为奸臣所囚,生死不知,此刻朝中是李、牛等人把持国政。
并杀不肯附逆的魏州刺史、别驾以及军中将校数十人。
半月之后,燕藩、金帐随即群起响应。
齐王赵元槊于魏州起兵,号称十万之众。却没有直扑上京,而是命心腹大将陈德率军留守,自将大军北上,意图接应关外的燕藩大军。
同时金帐亲王失烈门,暗班勃极烈也就是储君留只哥,分别率大军入寇河东,朔方。
燕王吴药师也率十万燕军,南下扣关。
京畿、江南、淮南皆有贼寇响应齐王之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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