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任叔,你刚才说太岁又怎么了?”
白杨敷衍了一句,没让任长秋深究。
“哦,我刚才遇到了老廖,就是以前在咱们对面街卖煎饼果子的,他前段时间被那个太岁骗了,现在穷困潦倒,听说咱们赚了钱,就想找我们接济一下,我就给了他几百块钱,好歹把饭吃上。”
任长秋颇为感慨地说道。
白杨倒是没有那么好心,他估摸着这老廖应该是看到报纸,觉得瑾秋印刷厂发达了,就过来讹一点,靠着任长秋心善才这么容易拿到钱。
说是被太岁骗了,可能这只是用来欺骗任长秋的说辞。
“任叔,以后这种事还会越来越多,不管他们是真的有困难,还是只嘴上说说,你得分辨一下,不能那么轻易把钱给出去。”
白杨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任长秋。
“你说他是骗我的?怎么会是呢”
任长秋后知后觉。
倒也不是他粗神经,白杨过去身处的年代,信息爆炸,各种言论层出不穷,你也不知道互联网背后敲键盘的是不是一条狗,还有一堆反串乐子人,网络乞讨数不胜数,因此,他对外人天然有一种戒备。
而现在这个时代,民风相对淳朴,谁也想不到,战争才结束十年,人类就已经开始专精欺骗同类了。
更何况又是认识的人,防不胜防。
看到任长秋的模样,白杨也默不作声。
曾经的人们是这么质朴,愿意相信彼此,帮助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变成了他那时候那般尔虞我诈,大家攻击性拉满,戾气十足呢?
收敛起情绪,白杨又和任长秋确认了一下现在扑克牌的销售状况。
《江城晚报》的广告效果很好,今天的销量是昨天的五倍,按照现在的态势,再有最多一个星期,这些扑克牌就会被销售一空。
“白杨,你说这扑克牌卖这么好,咱们要不要再加印一些?”
任长秋琢磨着说道。
“不用,我们不加印,任叔,我记得今天有记者来采访吧?”
白杨想了想,询问道。
“对,刚才就想采访我来着,我正忙着,就让他们待会儿再来。”
任长秋擦了擦汗。
“那正好,到时候你被采访的时候就说,这些扑克牌只有七十万套,告诉他们还剩下的扑克牌不多了,而且这些扑克牌再售罄之后,我们永远不会再版复刻。”
白杨认真地交待着。
“啊?这么赚钱就不印了?”
任长秋无法理解,他大受震撼。
“任叔,这些东西现在虽然大家都忙着收集,可过一阵子,伴随着交换,总会有人收集齐的,当这些卡牌被收集齐的那一刻,就是人们对它失去兴趣的那一刻,如果我们不断印刷,那么这种刺激的阈值就会不断降低,最终多印出来的反而会妨碍销量。”
白杨耐心解释着,要让这个时代的人理解限量会更贵的概念,确实不容易。
无论在什么领域,当某样东西限量的时候,人们才会更倾向于出钱购买,如果再限时,那简直买疯了。
而若是放在那里,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买,反而会让人怠惰,提不起购买的欲望。
也正因此,才会有各种限时的打折促销,就算没有什么由头,也得制造一些诸如周年庆,双十一之类的由来来进行限时限量的宣传。
任长秋寻思了一会儿,觉得白杨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这印刷厂要是不印东西,那该做什么?
他又迷茫了。
“别急,任叔,你就先好好把这些扑克牌处理了,平常有空接一点正常的印刷单子做着,不用太劳累。”
白杨看出了对方的困惑,他说道。
另一边,何念似乎从刚才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她盯着那本素描本,觉得白杨画的不是什么虚构的故事,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吃点糖,可以缓解紧张。”
白杨从任长秋的抽屉里摸出一颗水果硬糖,递给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