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柳小娘。”
林慕向前划了几下水,顺着船公递过来的船桨爬上了船。
“林公子,你这是……”柳如烟打量了眼湿漉漉的林慕面露困惑之色。
作了个揖,林慕道:“刚才在桥上与人口角,拉扯中掉下了水,多有惊扰,见谅,见谅。”
柳如烟瞥了眼被另一艘画舫救起书生抿嘴轻笑,“一年不见,看来林公子依旧生龙活虎,如此,家父便可安心了。”
“生龙活虎?”林慕稍一思索,明白柳如烟笑指他打架这件事,不禁莞尔:“柳小娘取笑了,看不惯这些书生自视清高而已。”
“人家肚子里有墨水,自视清高本是自然,倒是林公子不思进取,自暴自弃,枉费了我家老爷一番苦心。”
柳如烟身侧的丫鬟忽然面露不忿分之色,出口讥讽。
“小栾,休得无礼。”柳如烟厉声呵斥,端庄中露出一抹威严,颇有上位者的气势。
歉意地看向林慕,柳如烟道:“这丫头自小和我一起长大,有些没大没小,还望林公子见谅,不过家父的确不愿见林公子如此耗费余生,曾告知如烟,若是林公子有什么难处,可随时来柳府。”
“多谢柳府尹美意,改日林某必定登门拜访。”
林慕眼睛一亮,没想到他打了一架还遇上了一条金大腿。
当代身为销售精英,林慕深知社会人脉之重要性,一个良好的人脉甚至能养活一个公司,在古代这官场人脉的重要性就更不必说了。
二人说话的时候画舫靠了岸,奴奴早已下了桥,这时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跑了过来。
“爹爹,呜呜……”上了船,奴奴抱住林慕的腿哭的更大声了,显然被吓得不轻。
柳如烟笑容温婉,如仙子临凡,她矮下身子柔声问道:“你就是奴奴吧?”
奴奴眼泪婆娑,害怕地躲到林慕身后,一边哭一边警惕地打量柳如烟。
叹了口气,柳如烟说道:“素素姐姐还是没有消息吗?”
林慕摇了摇头,柳如烟口中的素素便是他消失了的家妻。
若是前身林慕,柳如烟提及此事,他必是心中酸楚,羞愧难当。
因为林慕心中自始至终喜欢的人是柳如烟,他和李素素的婚事不过是被父亲逼的。
只是他也清楚林家和柳家门不当户不对,柳江白仕途光明,将来位极人臣指日可待。
而林家不过是商贾之家,虽说华朝商人地位上升,但是士大夫阶层对商人的轻视还是依然存在的。
这从华朝皇族规定任何宗室不得与商人通婚这一条就足以看出。
“林公子不必难过,我听说素素姐姐的父亲李公已经沉冤得雪,她或许先去投奔家人了。”柳如烟出言安慰。
林慕朗声说道,“一个抛夫弃子之人,林某已经与她没有半点关系,承蒙柳小娘费心,林某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说罢,拉着奴奴的小手,林慕下了船。
柳如烟微微叹气,她提醒道:“林公子,不要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林某记得。”林慕露出笑容,前身林慕是不愿被柳如烟见到自己落魄的样子始终拒绝柳家的帮扶。
但他不是前身林慕,没这个心理负担,在这个人吃人的古代没个靠山,他越露财死的就越快,带着一个城市的财富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两相辞行,画舫渐渐离岸向河中心驶去。
望着岸边的父女,小栾说道:“小姐,这江宁城的青年才俊不计其数,老爷为何对林慕如此上心。”
“这倒是要牵扯到一件旧事,十七年前爹爹入京赶考路过林家,因盘缠耗尽,无钱吃饭饿的昏了过去,是林慕的父亲救了爹爹,临行前还赠予爹爹去京师的盘缠,也是那一年爹爹中了进士,所以爹爹一直记得林家的恩情。”柳如烟缓缓道来。
“原来如此。”小栾打一下自己的嘴巴,“奴婢刚才真是多嘴,原来林家是咱们的恩人,不过老爷为了林家的事四处奔走,疏通关系,不然这军需案林慕恐怕也要受牵连,现在至少林家的香火没断。”
柳如烟闻言眼神飘忽了一下,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