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玦不由得心头一喜。
只要这刀锋落下,自己也就算交代了。
老朱,哥们对不住你,这条命赔你总可以了吧,大不了等我回去再给你烧柱高香。
“公爷!”
那校尉本想阻拦,但朱希忠的刀确实是太快了些,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只不过朱希忠手中的那柄朴刀最终却是停在了宁玦的脖颈处半寸的位置。
睚眦欲裂的朱希忠,满头大汗的盯着面前的宁玦大口的喘着粗气。
“当啷”一声,朴刀便被朱希忠扔在了地上。
“好!是条汉子!咱不杀你!”
宁玦倒也没有太过失望。
虽然朱希忠这个货憨了些,但宁玦对他印象还不错,这刀刃若是真的落下来,自己倒是解脱了,而朱希忠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毕竟有自己给陶仲文讲的那个故事在那里,自己怕是也活不过今夜了。
想到这里宁玦便是朝着朱希忠一拱手,扭头便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离去。
而朱希忠也是同样气鼓鼓的翻身上马,重新赶往了禁中当值。
唯有真人府外的校尉,望着婢女清扫真人府外散落一地的贡果时,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失望。
……………………
大明门,厂值房。
高忠不经意的一抬头,却发现了朱希忠又在大明门下转起了圈,看的高忠的眼睛都要晕了。
“成公,您怎么又在这儿转上了?连陶神仙都没能替你解忧吗?”
朱希忠见有人跟自己说话,登时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高公公,你说我这个很讨人嫌吗?”
高忠闻言一愣,心中对于陶仲文的敬佩不由得又增深了几分!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江湖没白走,这么短一会功夫,竟能让朱希忠对自己的认知变得如此清晰,这本事都快赶上一泡尿了。
心里这么想,但高忠依旧是笑盈盈的望着朱希忠道:“成公说笑了,您这是从何说起啊?”
朱希忠一拂袖坐在了厂值房外的椅子上怅然道
“陶神仙给我指了路,说只有贵人才能救我。”
“可是我按照陶神仙的法子找到了贵人,想要跟贵人结拜,谁料那贵人竟不理睬我!还直接掀了我备好的贡案!”
听到这里,高忠倒是有些惊诧了,朱希忠身上穿的可是坐莽袍服,寻常人见了这等人要结拜。
那可就意味着泼天的富贵砸到脑袋上了,哪怕是心疑有诈,也不可能直接掀桌子啊。
高忠闻言也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倒是奇哉怪也了,按理说是不想结拜,也不应当如此拂了成公的面子啊。”
沉吟良久之后,高忠才抬起头,看着朱希忠笑道:“莫不是……成公的那位贵人,有难言之隐?”
听到高忠的这句话,朱希忠这才逐渐回过味儿来,眼神中逐渐展露出了智慧的光芒。
“难言之隐?”
“是啊,难言之隐,不然没法子解释啊,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若非另有隐情,焉会如此无礼?”
高忠纯粹就是吃瓜的心态,光天化日宫闸也未落下,说是当值,也不过就是在厂值房里喝茶罢了。
但是朱希忠便不一样了。
将宁玦的种种反应串起来,那可不就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