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不去找君父好好聊一聊。”
不待张居正说完,朱载壡便赌气道:“我不去。”
见朱载壡这幅模样,张居正也是无可奈何。
张居正倒也不着急,人家是父子,嘉靖又无废立之念,宁玦入东宫,无外乎就是十日或是三十日的差别罢了。
“那臣,替殿下去找一趟宁兄?”
朱载壡等的就是张居正这句话,生怕张居正反悔似的。
“还请明日张先生明日早些入宫!我身不由己,便不送了。”
张居正的面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你倒是跟我客气客气啊!
张居正倒也没有在意,毕竟他自己也好奇宁玦究竟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年关已近,不止宫里,城外也添了几分年味,张居正知道宁玦只身一人也便替宁玦置办了些年货。
当张居正到宁玦家门口时,却发现宁玦正在家门的茶棚里吃着午饭。
张居正赶忙上前一拱手道。
“宁兄,张某又来叨扰了。”
宁玦的面前只有几根油条和一碗白粥,叼着一根油条努努嘴。
“叔大要不要来一根?”
张居正赶忙摆手:“不必了,我这是给宁兄你送年货来了,咱们要不回家再聊?”
宁玦倒也没有在意,一声苦笑,随手便掏出了十几个铜板拍在了桌子上。
“掌柜的,结账。”
“哎,您放那儿就成,小的待会去收。”
都是街坊邻居,掌柜也没怎么细看,宁玦扔下多少便是多少。
“宁某被罚俸一年,要不是有叔大,这个年我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张居正无奈的苦笑一下而后道:“宁兄怎的有这般雅兴,在街边吃饭。”
宁玦心道,我不在外面吃,你给我做啊?
不过这话宁玦是不敢说的,生怕张居正明天真给自己送俩厨子过来。
“没什么,这掌柜挺倒霉的,能照顾就照顾一下。”
张居正闻言脸上却尽是苦笑。
“他在这摆摊卖茶,潇洒自在,倒霉能有多倒霉?被差吏敲了常例?”
“有人租了他店一日,然后他就被锦衣卫抓去关了半个月,那人租金还没付。”
张居正默然。
刚一进门,宁玦便悻悻的走到了炉子旁,将原本闷住的炉子敞开,随手抓起一把炒黄豆,咂舌道:“说罢叔大,今日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张居正闻言笑道:“张某在翰林院听来了些许壬寅年的事情,宁兄可感兴趣?”
听到这里宁顿时起了兴致。
“细说。”
“当年宫变,除了夏言、孝烈皇后之外,还有一家参与其中。”
“何人?”
“泗门谢氏,谢文正公家。”
张居正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叹息道:“张某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海利怎么就能让这么多人前赴而后继。”
这是一个张居正想不通的问题。
几千年来,天下富庶之地,早已尽归王化。
纵然是有几个小国成了暴发户也不至于把大明给搅成了这副模样啊。
张居正不明白,嘉靖不明白,甚至陶师贤、严世蕃,整个大明上起庙堂下至百姓都不明白。
不就是几个蕞尔小邦,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