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敝国为感佩齐侯,愿割让济西之地。”
齐惠公听后心中一动,对啊,这个鲁国执政上卿公子遂所言不假,鲁国立公子恶为国君,寡人没有半点功劳。但如果鲁国立其他人为国君,寡人只消不加干涉,默许鲁国所为,那鲁国自然感激寡人!
更何况,寡人又不需要为鲁国做什么,就可以实现与鲁国的关系正常化,并得到鲁国济西这一大块土地,这可是双重利益!寡人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你鲁国早有立其他公子之意,只是担心不立公子恶,会令寡人不爽,从而出兵讨伐鲁国。嘿嘿,你们鲁国人也太小心了一点吧,寡人刚刚即位,急需与你鲁国交好,怎么可能会来横加干涉你鲁国内政?
齐惠公心中大定,和颜悦色对公子遂道:“夫子可能不知寡人心意,寡人与先君懿公完全不同,不象他那样喜好干涉邻国内政。立谁为君,那是贵国之事,与寡人无干,与寡国无干。”
说着,递给公子遂一个狡黠的眼神。公子遂是政坛老手了,听齐惠公如此一说,当然心领神会了。是的,齐惠公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你们鲁国人办事,只管自己办就行,不需要在意寡人会怎么想。
这代表什么?代表齐惠公默许鲁国放弃公子恶这位流着一半齐国血液的鲁国嫡长子,而立公子俀为国君!
回国的路上,公子遂心情舒畅,但却故意装作愁眉不展的样子,不停地长吁短叹。叔孙得臣看着公子遂这个鸟样,心道,这家伙见了齐侯后就是这个一愁莫展的样子,难道有什么事?
于是,叔孙得臣问道:“上卿大人愁眉苦脸的,难道身体不舒服?休养了几个月了,难道上卿大人身体还未康健?此番出使齐国,一路劳顿,回去后,上卿大人得好好休息啊。”
公子遂叹了一口气道:“老夫哪里是身体有恙?只是此番朝见齐侯,看齐侯的意思,对君夫人极其不满啊。如今先君亡故,齐侯命老夫即刻将君夫人遣送回齐国呢。”
叔孙得臣心头一紧,急问道:“齐侯怎么可以提这个要求?君夫人又有哪里得罪这位齐侯了?公子恶一旦即位为君,如果将君夫人遣送回齐国,那岂不是将太后遗弃于齐国?”
公子遂斜着眼看了叔孙得臣,悠悠道:“难道司马大人还看不出来?这些年,齐鲁连年战争,君夫人无半点功劳于两国关系趋好,这让齐国公卿大夫们都对她失望至极。
齐鲁为何联姻?就是为了两国友好。但齐国先君齐懿公贪得无厌,兴不义之师讨伐鲁国,君夫人身为齐女,却无动于衷,从不回齐国斡旋。这样的君夫人,不用说齐国人不满,先君文公亦是不满。
司马大人难道认为老夫这几个月称病,是真的在家里养病?老夫一直在关注齐国!齐国先君齐懿公原本就讨厌君夫人,所以老夫迟迟没立国君,就担心齐懿公对鲁国更加不满,趁鲁国大丧出兵讨伐鲁国。
谁想这个该死的齐懿公因德不配位,被齐国人弑杀了。老夫认为这下齐国应该不会对我们立公子恶有任何意见了,于是这一次遂专门朝见齐侯,表达了立公子恶为君之意。
结果你猜怎么着?齐侯大为不满啊,他认定君夫人丢尽了齐国的脸,命老夫回国后,将君夫人遣送回齐国治罪!
司马大人啊,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君夫人不可能再成为鲁国太后!也就意味着,公子恶、公子视不可能成为国君!”
叔孙得臣闻言大惊,道:“那上卿大夫意欲何为?难道也将公子恶、公子视送回齐国?”
公子遂盯着叔孙得臣,道:“先君两位嫡子,那是咱鲁国的人,齐侯怎么可能要?齐侯对鲁国如此态度,鲁国危矣。老夫思考再三,决定行大事,望司马支持。”
叔孙得臣问:“上卿大人将行何大事?”
公子遂一字一句道:“杀了公子恶、公子视!只要先君无嫡子,那我们可以择一年长公子为君,由新君出面朝见齐侯,务必结齐鲁之好!”
见叔孙得臣张着嘴惊愕不已的样子,公子遂拍了拍他的肩道:“司马勿需心惊,不瞒司马,此前老夫已与几位大夫季孙、臧孙、孟孙等粗议,众皆以为,此虽为下下之策,但欲交齐好,实无他法。老夫知司马全身心在军事,故只需要司马理解即可,一切罪责,均由老夫来承担吧。”
叔孙得臣哪里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