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懿公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当上国君,其实他是不想的。他与哥哥鲁括的关系非常好,他也知道父亲的这个国君之位,理应先给哥哥鲁括,再给自己。
这是鲁国一直来的习惯,这个习惯确保了两百多年来鲁国公室的团结统一。
鲁括却非常郁闷,他没想到天子居然会来干涉鲁国内政。但天子出面了,自己就算是头上长角又能怎么办?算了吧,那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但这毕竟是一国之君这样的高位,鲁括虽然认了命,但时不时在心里想起。每次想起便是一阵郁闷,然后便是茶饭不思,喝着闷酒叹着气。
鲁括的儿子鲁伯御看着很难过,他知道父亲德才兼备,而且本应该就是国君,可以为鲁国人民作出伟大贡献的。但现在沉沦至此,鲁伯御很替父亲鸣不平。
鲁国人民也非常同情这位鲁国公子,许多士大夫也经常到鲁括府上谈起此事,很多人对此非常不平。
大家的不平更增添了鲁括的郁闷,一个人问题郁闷,那健康问题就来了。鲁括郁闷了十年,终于在公元前87年郁郁而亡了。
鲁伯御办着父亲的丧事,他又能怎么办呢?
好友张三,是鲁国一个大夫,平时与鲁括一家走得非常近。如果鲁括当上国君,张三一族肯定会得到不少好处。
但现在鲁括非但没有当上国君,反而死了。张三非常生气,他一边帮着鲁伯御操办鲁括的丧事,一边不断发着牢骚。
鲁伯御黯然神伤,他很感谢张三这样的好友。已经不止一人来劝慰过父亲,也不止一人来劝导过自己,但这种劝导劝慰根本无法消除父亲和自己内心的郁闷。
“难道就这样算了?国君之位本就应该是你父亲的!公子戏算什么东西,他已经当了十年国君了。这十年,他作为国君又为鲁国做过什么?鲁国上下都不满啊。”张三红着眼对鲁伯御道。
鲁伯御叹了口气,看了看张三,无奈道:“算了吧,事已至此,伯御就当作认命吧。”
鲁伯御真的认命了吗?不,他早就想做点什么了!父亲鲁括在世时,鲁伯御便怂恿过父亲把国君之位给夺回来,但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番。
现在,父亲去世了,这个家由自己的主持大局了,父亲软弱自己没办法,但自己可不能再这样软弱下去。
搏一把,也许就搏出个一片江山来!鲁伯御早就下了决心,推翻当今国君、自己的叔叔鲁戏!那就由自己来弥补父亲的遗憾吧。
鲁伯御不动声色,他一边操办着父亲鲁括的丧事,一边仔细观察着各大夫家族对自己家的态度。
很快,他手头便有了一份名单,一份支持自己的朝中公卿大夫们的名单。
鲁括的去世令鲁懿公非常不安,兄长鲁括无论是德才还是韬略都胜自己一筹,先君武公也是非常看好他。
而且,按鲁国惯例,先君武公去世后,这个国君之位首先应该属于兄长鲁括的。
兄长鲁括现在去世了,这肯定是多年积郁导致的病亡。自己当了十年国君了,这十年来,自己几乎都不敢面对兄长。
兄长也对朝政心灰意冷,这些年来,兄弟俩从原来的亲密无间到形同陌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抢了兄长的君位啊。
鲁懿公当然是心生愧意的,而且他很清楚,朝中大臣以及曲阜的士大夫们对此议论纷纷,这令他非常不安。
那就善待哥哥一家吧,甚至,鲁懿公还在想着,等自己百年以后,就将国君之位让给大侄子伯御吧。
对了,得亲自去兄长府中吊唁。到时,就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大侄子伯御吧。
鲁懿公胡思乱想着,他的大侄子鲁伯御则在精密谋划着,谋划着一个弑君行动。
时间,当然是父亲丧事期的某一天。这一天,应该是国君会亲自前来吊唁的那天。
地点,两个,一个是宫里,一个是自己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