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一个堕城的诏令,直接逼反了鲁国第二大城市、第一大实力的费邑。
季孙斯很火大,但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先去向国君汇报吧。季孙斯忙入宫去,鲁定公也慌了,立即召集众卿商议对策。
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一个个黑着脸,子叔还和鲁定公都默不作声,大家都看着孔子。
看来,大家都有一个统一的意见:费邑之叛,就是你孔子惹出来的结果,那就得由你孔子来收场。
孔子暂时没发言,他还在完善着自己的谋略。
季孙斯终于开了口,他对鲁定公道:“主公,如今公山不狃踞费邑反叛,表面上看此为季氏家事,但实质是国之大事,请主公下令平叛。”
叔孙州仇也接话道:“主公,如今郈邑堕城已成,倘若费邑、成邑不依令堕之,则号令不一,君威沦丧,礼法不从,国将不国。费邑之乱,须尽早平之。”
仲孙何忌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在想一件事,费邑抗命不遵,公然反叛,那自己的成邑呢?
成邑邑宰公敛处父可与阳虎、公山不狃等人不同,这个人不但有勇有谋,治理成邑也井井有条,更是对孟氏家族忠贞不二,且为孟氏家族曾立下了赫赫功劳。
谁都可能反叛,但成邑邑宰公敛处父绝对不可能反叛孟氏家族!
也许,成邑不应该堕城。
先看看再说吧,如果费邑最后拆毁了城墙,那自己的成邑也只能拆毁。
鲁定公心里头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这事寡人能有什么办法?鲁国就左、右两军,左军在你季氏手里,右军在叔氏和孟氏手里,军队都在你们三大家族,要平叛,你们三家商量着办就是。
但鲁定公嘴上可不敢这样表态,只是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孔子。
孔子咳了一声,沉着道:“堕城一事,是主公召集列位大人共同谋划的,乃国之大事,并由丘具体实施。这三个月来,列位大人都不遗余力支持丘实施堕城之策,丘自然得呕心沥血,以不辱君命。
叔孙大人率先拆除了叔氏郈邑,为堕城大计开了个好头,这里丘无限感激。”
说罢,孔子向叔孙州仇施了一礼,然后直起身向着鲁定公继续道:“行大事者,必未雨绸缪。堕城大计,当然会遇到许多困难,也会爆发一些矛盾,对此臣早有预料。故费邑今日叛乱,不足为奇,主公也勿需担忧。”
不足为奇?这可是一个掌握着鲁国精锐军队的大城邑在叛乱,你孔丘居然说不足为奇、勿需担忧?
治国,是小孩子过家家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孔子在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季孙斯急了,对孔子道:“夫子,其他的就先不必说了,请夫子说说,以何法应付费邑之乱?”
众人皆点头,孔子正色道:“正因为事前有谋划,所以只要国君和列位大人能善始善终,坚定执行堕城之策,那丘自然有办法!”
鲁定公终于开口了:“爱卿就不必藏着腋着了,说来听听,有何良策?”
孔子向鲁定公施了一礼,严肃道:“主公,臣既负责实施堕城,那一应问题自然由臣来负责解决。要解决费邑问题,臣只有一个要求。”
鲁定公道:“爱卿快讲吧,不用说一个,就是十个,寡人也全部答应。”
孔子心道,关键是主公你说了没用,而要三桓都同意。
见孔子仍在犹豫着,季孙斯也不耐烦道:“夫子,国君都答应了,夫子不管提出何等要求,只要能解决费邑问题,整个鲁国都听夫子的。斯在这里表个态,季氏家族继续全力支持夫子。”
说罢,季孙斯看了看叔孙州仇和仲孙何忌。
两人同时点头,均道:“一切听夫子的安排。”
孔子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向鲁定公施了一礼道:“主公,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费邑欲作乱,那就率军征讨之!
臣心里明白,主公和列位上卿大人均担心武力征伐实力强劲的费邑,势必陷入先前郈邑之叛境地。想当年,叔孙大人、季孙大人甚至齐军都曾征伐过郈邑,但郈邑久攻不下。
臣以为,费邑城高墙坚,伐之难取。既然一时难以攻取,何不引费军出城一战?臣有一计,定能击败费军!故臣之请求,是将左、右两军悉数交于臣指挥。”
然后,孔子将思得之计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