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回在一旁,拍了拍仲由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子路,夫子所谋乃大事,吾等听命行事即可,勿需多想。如今子路当上了季氏家宰,有两件事还得靠子路好好做啊。”
仲由板着脸对颜回道:“你就会拍夫子马屁.....哪两件事?”
颜回对仲由挤眉弄眼道:“第一件,将费邑、成邑、郈邑的城墙给拆了。第二件嘛,难道子路不请个客?”
仲由把脸一别,哼了一声道:“堕城一事,子渊不必担心,由自有方案。至于请客么?没问题,但子渊你小子买单。”
颜回笑而不语,给仲由送去了一个鼓励的目光。
师徒几人哈哈大笑,其乐融融。
“将国君诏令发下去,先看看反应如何。”孔子最后作了决定。
好消息很快传来,三桓中的叔氏家族表现出了极强的执行力,坚决贯彻落实了鲁国卿级领导班子重大决策会议精神,率先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叔氏的郈邑城墙拆除。
仲由率军到达郈邑,本是监督监视郈邑拆墙,结果貌似是带了一支军队搞了次城际旅游。
孔子派司寇衙门现场勘验后,完全符合相关规制。
这倒是在孔子的意料之中,毕竟叔氏的郈邑刚发生过叛乱,宗主叔孙州仇也是被搞怕了。降低郈邑城墙规制,今后不怕再有家臣踞城而叛了。
当然,作为卿大夫,叔孙州仇也是为鲁国重要决策作出了表率。孔子在对鲁定公所上的奏折中对叔孙州仇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开头顺,一路顺。
但貌似出了幺蛾子。
虽然孔子的堕城行动开了个好头,但季氏的费邑和孟氏的成邑并未拆。三个月的限期很快到来,季氏的费邑和孟氏的成邑依旧没有动静。
费邑邑宰公山不狃貌似根本没收到什么通知,这也难怪,毕竟此时的费邑貌似已经脱离了季氏的掌控,季孙斯虽然是宗主,但他的命令根本到不了费邑。
公山不狃只是貌似没有接到通知。事实上,那个通知,他只是轻蔑地瞄了一眼后,甩手扔进了垃圾筒。
俨然如封疆大吏地方豪阀的公山不狃,已经将他领导的费邑打造成了鲁国的国中之国了。
公山不狃当然研究过堕城政策,他黑着脸对叔辄道:“堕城?亏这帮家伙想出这种愚蠢之计!如今天下大乱,哪个国家不在修筑城墙以加强防御?孔丘居然替国君搞出一个自毁城墙来!让这样的人当政,国家岂有不亡之理?”
叔辄也摇摇头,愤恨道:“那个孔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吹嘘什么恢复周礼就能兴国,自以为治理了个中都就很了不起了,见他个大头鬼去吧。主公,依臣看,堕城是假,对付主公和费邑才是他们的目的。”
公山不狃点点头,沉声道:“如今之计,看来是要和季氏摊牌了。”
叔辄也阴沉着脸,嚅了嚅嘴,小心问道:“主公,下决心了?”
公山不狃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怒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亮出獠牙,真当老子是病猫?来吧,既然他们看上了老子的费邑,那老子干脆就反了!”
叔辄有些激动,也大声道:“臣定当死命追随主公,就请主公下命令吧!”
费邑,终于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