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猛然惊醒,慎溃氏可是季氏家臣,是执政卿大夫季孙斯的左膀右臂,哪怕犯了罪,季孙斯也定会为其开脱。
孔子无可奈何,但他下定了决心,必须狠刹这股歪风,对僭越礼制的行为必须严惩不怠。
所以,这一次季孙斯来孔府,孔子抓住机会,向季孙斯提出要狠刹奢靡之风并追究慎溃氏僭越礼制之罪。
当然,孔子更知道,真要严惩慎溃氏,季孙斯肯定不答应!
果然,季孙斯见孔子有意严惩慎溃氏,顿时就不说话了,尴尬不已。
自己刚刚拍着胸脯表示要全力支持孔子的工作,说什么但凡是僭越礼制之事,就由孔子依法依礼予以严惩。但现在要严惩到自己的人了,季孙斯还真舍不得。
要知道,僭越礼制这样的罪,要么不惩处,要惩处那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将慎溃氏杀了,灭其族,相当于砍掉了季氏家族一条臂膀,更将慎溃氏家产悉数充公,肥了公室!
这万万不可!
那怎么办?
季孙斯心里头有万把头草泥马在狂奔!
见季孙斯尴尬不已,孔子凑上前去,对季孙斯轻声低语道:“慎溃氏僭越礼制之事,事实摆在那里。丘所忧虑的是,万一有人举报,那丘只能依法办事。所以,为季孙大人计,还请季孙大人想个万全之策啊。”
季孙斯一听就听出味道来了,敢情这位孔夫子是给了自己足够的面子,给了自己和慎溃氏足够的余地啊。
季孙斯忙对孔子施礼道:“夫子之教诲,斯铭记于心。斯这就回去,定寻得一个令夫子满意的办法。”
说罢,季孙斯匆匆离去,居然连费邑之事都忘了提。
看着季孙斯离去,仲由不禁质问孔子道:“夫子啊夫子,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夫子把皮球踢到季氏头上,难道还真以为季氏会依夫子所愿,同意严惩慎溃氏吗?难道夫子不知道,如今的鲁国,但凡这些个豪门大族,哪个未曾有过僭越礼制之为?难道夫子都要管过来?”
孔子见仲由这个德性,瞪了他一眼,批评道:“子路!为师身为大司寇,怎么可以容忍这种僭越礼制之事在身边发生?汝休要多言,为师自有办法!”
见孔子一番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挨了批评的仲由摇摇头,内心还是不服:夫子啊夫子,您刚刚为国家立了大功,却偏偏又要得罪鲁国第一大家族第一大权臣,何苦呢?
仲由哪里知道,孔子此时心中正暗自得意,看着仲由着急的样子,心道,你小子哪里知道老师之谋?
是的,一切都在孔子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