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一看,是徐行打来的电话。
颜池醋心里一震,竟然有些胆怯,生怕接通后会得到什么令人无法接受的消息。
一分钟过去后,电话自动挂断了。
然后手机又立刻重新震动起来。
这一回,颜池醋总算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深吸了一口气,微颤着手指按住了接通键。
“喂?醋醋?”
“你人去哪里了?怎么没在房间?”
“喂?你应一声啊,别吓我。”
徐行有点焦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颜池醋眨眨眼,把手机贴在耳边,轻声说道:“嗯,我在海边。”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徐行顿时沉默了一瞬。
或许是颜池醋的错觉,她总觉得徐行在这一瞬间的语气有了些许的变化,又或者只是她想多了。
“怎么去海边了?”徐行也柔声问道,“我刚才跟年年姐就在海边散步,好像没看到你下来。”
“我也刚下来没多久,可能正好错过了吧。”颜池醋模棱两可的小声说道,“我是想着来找你的,不过没找到,你已经回去了吗?”
“这、这样啊。”徐行勉强说道,“那可能是电梯刚好错过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上来。”
声音传到颜池醋耳中,她总觉得徐行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自从内心的猜测与怀疑像是种子一样生根发芽后,似乎徐行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可疑起来。
这样是不对的。
颜池醋如此告戒自己。
她抿了抿嘴唇,一边转身踩着沙子往回走,一边抬头看向酒店上方的房间窗户,也不知道徐行是哪一间卧室:“就一点点路,我已经回来了,你在房间里等我就好。”
挂了电话,颜池醋踩着沾满了沙子的拖鞋走进酒店,一路乘坐电梯,重新回到21楼。
虽然说是让徐行在房间里等着就行,但电梯门打开后,颜池醋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徐行,心底稍微多了些安慰。
她不想再去想那么多了,又不是真的亲眼见到了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怎么能因为这种猜测影响心情。
颜池醋抿了抿嘴唇,默默走到徐行身前,靠近他怀里,把脸蛋埋入徐行胸口,紧紧抱住他:
“以后不要突然离开我身边了,好不好?”
“……嗯。”徐行紧紧抱住她,低声说道,“这次是我错了。”
徐行抱着颜池醋回到卧室,低头见她的拖鞋和脚背脚趾缝里都还是沙子,于是牵着她的手走进浴室,让她站在淋浴间里。
他自己则是拿起淋浴器喷头,在颜池醋面前蹲了下来,打开开关后调整好温度,将温水倾洒在颜池醋白白嫩嫩的小脚丫上。
沙子顽固的附着在香嫩的脚趾缝隙里,但徐行帮她把拖鞋脱下来,一只手托起颜池醋小巧的脚丫,仔仔细细的帮她把脚趾缝里的沙子都摸索出来。
颜池醋只觉得痒痒的,还是第一次被徐行帮着洗脚,敏感的地方被他把玩揉搓着,浑身都有些软酥酥,只能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两只脚丫子都被徐行洗的干干净净,最后白的像是可口的小布丁一样,又像是果冻似的q弹。
趁着关掉淋浴喷头的功夫,徐行没忍住,低头在白嫩的脚背上亲了一口。
颜池醋本来都准备收回脚丫了,突然被他这么一袭击,脸上顿时又羞又臊,赶忙踩着拖鞋说道:“脏的啦!你、你怎么能……”
“不脏不脏,都洗干净了。”
徐行嘿嘿笑了两声,又牵着她走到马桶旁边,盖上马桶盖后拉着她坐下,去卧室里拿了一双新的干净拖鞋,拿着毛巾一点一点帮她把脚丫子擦干净。
颜池醋怕他还要偷亲,擦干后就立马把jiojio塞进拖鞋里面。
终于清洗干净后,两个人从卫生间里出来,颜池醋的困意重新涌上心头,没有再去主动询问有关徐年年的事情,而是默默的钻进被窝,躲进徐行的怀里。
“睡觉吧。”
“嗯,睡觉。”
徐行抱着她,脑袋搁在她的脑袋上,闭上眼睛。
可是下一秒,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徐年年的身影,以及今晚在海边礁石的遮掩中,发生的一幕幕旖旎。
可是睁开眼后,可爱乖巧的颜池醋就躺在他怀中,粉嫩的脸蛋在他胸口蹭了蹭,水灵水灵的,咬下去能出水似的。
他内心纠结着,思考着到底该如何措辞,才能让颜池醋能够接受这件事情。
但似乎这跟言辞并无多大关系。
他跟徐年年说,打算在暑假的时候就跟颜池醋摊牌。
但是真的这么想了之后,心里却完全没底。
只是转念又想到这几天,自己和年年姐在私底下未能矜持住的种种,又不断的在提醒他,这事儿决计不能再拖延下去。
从过年那会儿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四个月了。
真要隐瞒下去,又能隐瞒多少四个月?
那还不如……
“醋醋。”不知道怎么的,徐行脑子一抽,竟然直接就开口,轻声说道,“我知道这样很大概率会让你感到无法接受。”
“但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能继续隐瞒你,你是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的。”
停顿了一下,徐行接着说道:“年年姐应该已经暗示过你了吧,有关她是领养来的这件事。”
“早先我虽然知道,但并不特别清楚她对我的感情,直到后来……”
徐行的声音娓娓道来,又带着颤抖。
他搂住颜池醋的双臂用力,生怕颜池醋突然挣脱开来。
“……所以,对于你们两个人,我都无法放下,也无法只选择其中一个人。”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醋醋?”
“……醋醋?”
徐行说了很久,但颜池醋却并无任何回应。
直到徐行撑起上半身,朝颜池醋看去,才发现她呼吸均匀,竟然已经睡过去了。
这……
徐行捂住脸,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泄了一地,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算了,睡觉吧。
还是等暑假再说清楚。
徐行拉了拉被子,在床上叹了口气。
闭上双眼。
……
昏暗的卧室里。
徐行的呼吸声逐渐平稳。
颜池醋的双眼却睁得大大的。
月色从窗外倾泻下来,一如泪水从眼眶中倾泻而出。
同样无声而凄美。
寂静中,仿佛盛开了带血的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