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渊不解道:“十岁的伤势,现在这孩子有十四五了吧?”
意思是,你不要骗我个老头子,萧锐再怎么神医,也治不了旧伤残疾吧?
柴绍叹息道:“岳父,小虎这孩子可怜。因为身有残疾,一直被同龄的小子们欺负,偏偏性子又跟他父亲一样,忠厚老实……”
牛进达扑通一声跪下了,“三爷,末将也不瞒着您老了。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末将不敢来打扰您,也不敢破坏冠军侯的规矩。”
“末将想借求医之名,让小虎跟在侯爷身边,哪怕当牛做马,学个一星半点的,将来也够安身立命了。末将就这一个儿子,还是个残疾,将来……”
一个有名的悍将,为了儿子竟然落下泪来,老李渊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个从小异于常人的小儿子。
挥了挥手,示意老王去叫萧锐过来。
不多时,萧锐跟着走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说话,而是将牛小虎按在石凳上,让他脱下鞋袜,认真帮他检查起伤势。
“啧啧……伤的够重的,如果是没了半边脚掌,倒是不耽误骑马行走。”
“可你这几乎就剩下一个脚跟了……能这般强撑着不拄拐行走,足见意志之坚强。”
牛进达双膝跪地恳求道:“求侯爷开恩,帮帮小虎……”
萧锐伸手搀起对方,“老牛,你这是作甚?何至于此?莫说你我有袍泽之谊,就是大街上遇到陌生人求医,萧锐也不会置之不理。快起来。”
牛进达双目含泪,感激的抓住萧锐的双臂。
萧锐笑着回头看向了忐忑紧张的牛小虎,“小子,你这个病,不太好治啊!如果我也无能为力,你残疾一辈子,害怕吗?”
牛小虎神情坚定的摇头道:“不怕。”
“你父亲怕你将来流落街头没饭吃,你怎么看?”萧锐继续问道。
牛小虎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满怀期盼的父亲牛进达。
然后鼓起勇气答道:“我不想跟父亲来的,我不想看着父亲低头求人。我的脚伤了,可还有双手,我不能习武骑马,但我可以读书习文,哪怕将来回老家种地,也不会流落街头挨饿的。”
“但父亲不许,我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所以才跟着来的。”
柴绍感动的拍了拍牛进达的肩膀:“进达,你生了个好儿子。”
老李渊也赞道:“好志气!”
萧锐笑了,“好,如果今天你的回答遮遮掩掩,心里话都不敢说出来,那我是不会管你的。”
“小子,你可以留下了。”
啊?
留、留下?
牛进达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拉着儿子又要跪下,萧锐一把拉住。
“留下可以,不算学生,算病人,我好好看看他的脚还有没有救。”
“什么?侯爷,小虎的脚还有救?”牛进达惊喜道。
萧锐摇头道:“不,想长出新脚来不可能。我可以比照着左脚,做个一模一样的假脚给他装上,这样的话他走起路来,几乎跟常人无异。”
“当然了,这个假脚不太好制作,所以这孩子得留下一段时间了,牛将军,如果两年不见面,会不会舍不得?”
啊?两年不见面?牛进达呆立当场。
柴绍推了他一下,小声提醒道:“进达,还不快谢谢藏锋?他这是留下孩子教学两年呢。”
啊?这……
萧锐打断了对方的感激,拉着牛小虎说道:“走吧,你们来的正好,今日是我的出师宴,中午别走了,一起尝尝我的手艺,全鱼宴。”
出师?
“藏锋,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你还用出师?师父是谁?”柴绍不解。
老李渊笑道:“是我,教了这小子几个月的钓鱼,今天他终于学成出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