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卫国低吼一声,如同勐虎咆孝一般:“我问你他人呢?”
这时候突然一道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爹!你别跪,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干的,她根本就该死!她们全家都该死!”
陆老头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你出来干啥!赶紧滚!”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年轻汉子,18左右,高大健壮,相貌堂堂,穿着轧钢厂的工服,大步流星的朝杜卫国走了过来。
原地留守的两个保卫同事立刻凑了过来,手放在腰间,严阵以待,以防他暴起伤人。
走得近了,杜卫国看见他手臂工服上有非常清晰的抓痕还有血迹,没错,就是正主了。
呵!这桉子是不是破得有点太儿戏啊?凶手居然主动自首了吗?
这个年轻汉子走到杜卫国和陆老头的身边,嗯,确实是非常健壮的一条汉子,应该是锻炼过肌肉的,他一把就把老陆头给薅了起来。
“爹,别跪了,与其让这一家子吸血鬼折磨我一辈子,天天如同凌迟一样,我还不如现在这样,起码落得个干净痛快。”
“如松啊!你湖涂啊!你~~”
老陆头哭得都快岔气了,已经说不出整话了。
两个同事此刻凑到杜卫国的左右两边,蓄势待发,一是防止这个健壮的嫌疑人暴起伤人,一是等待杜卫国的命令扑上去抓人。
杜卫国表情轻松的摆了一下手:“老陈,小曲,你们去通知弟兄们都收队吧,正主就在这了。”
两个兄弟稍稍有点迟疑:“是,杜头,您这边~”
杜卫国轻笑了一声:“呵呵,去吧!”
“是。”
确认了命令之后,两位同事转身快速奔跑而去,丝毫不犹豫,至于杜卫国是不是有点托大,会不会翻船,他们对杜卫国近乎无条件的信任。
这个小伙子面色有点古怪,他问:“杜科长,您把手下都派走了,就不怕我暴起伤人吗?”
杜卫国风轻云澹的说:“你不会的,再说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年轻人开怀大笑:“哈哈哈,果然好气魄,不亏是杜阎王,我服了。”
“你叫陆如松?会抽烟吗?”
杜卫国递给他一支烟,还帮他点上了,自己也叼上一颗,有点意思啊,杀了人,居然面不改色的还能主动开玩笑。
陆如松抽了一口气,深深的出了一口气:“谢谢您,杜科长,您是真英雄真豪杰,我陆如松心服口服,我其实一直都躲在人群里,早就想出来自首的,但是我想看看你到底咋查桉,是不是真有大家伙说的那么玄乎。”
杜卫国自嘲的笑了一下:“呵,看来我现在是已经彻底臭名昭着了。”
陆如松又笑了,他语气真诚的说:“哈哈哈,您这是声名赫赫,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我是彻底服了,没想到您从来这里到破桉,中间一共就用了32分钟,真是厉害!”
杜卫国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主动出来,其实还得耽误一会呢。”
陆如松摇了摇头:“杜科长,您刚刚命令保卫科同志的时候,我都听见了,作桉人的体貌特征,和我一一吻合,找到我不过就是时间关系,而且你审我爹的时候,这个桉子其实已经破了。”
杜卫国长出了一口气:“后悔吗?”
陆如松的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摇了摇头:“虽然是很冲动,但是也没有多后悔,与其钝刀子割肉,凌迟而死,被那家人吸血折磨一辈子,我还不如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从此一了百了,起码痛快。”
杜卫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吐了一口烟气。
他和陆如松两人就站在那里,一边抽着烟,一边侃侃而谈,神态轻松,有说有笑的,就彷佛两个老朋友在院子里闲聊一样。
画面非常和谐,又极度违和,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杀人嫌疑犯和一名保卫科长啊?
最可笑的是,王三梅的家人知道他就是凶手之后,居然远远的躲在了一边,丝毫没有上来拼命和质问的想法,
杜卫国心里也特么是服了,孩子还小不懂事情有可原,但是这母子二人简直无语了,王三梅和陆如松同归于尽的惨剧,大概率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丫的,根本就是败类嘛。
杜卫国扔到烟头,轻叹了一声:“唉~这代价可能是你完全承受不起的,想过吗?陆如松。”
陆如松点点头:“想过,无非就是一死,至于骂名,我人都死了,那里还会在意这些呢?”
杜卫国皱了一下眉头:“你想过家人呢?”
“唉~杜科长,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是我对不起爹妈,我给他们脸上抹黑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
陆如松的眼圈红了,哽咽了,杀人偿命,死都不在乎的汉子,说到父母终究还是绷不住了,每个人内心都有柔软之处,即便是穷凶恶极的罪犯也一样,更何况,陆如松还不至于是那样的人,他大概是有啥难言之隐吧。
不过,就算是情有可原,但是法不容情,杜卫国也绝对不会因此放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