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雾山,风高雪急。
或许是因为大雪的缘故,才午后时分,天色就开始极速变暗,这座神秘的大山,也再次隐入了阴影,遁去了真容。
“雷娜小姐,距离我们下山已经过去12个小时了,距离雪崩也有4个小时了。
按头的脚程,无论如何也早该下来了?咱们要不要趁着迷雾散开,上山去迎一下?”
雷千均的脸色铁青,双眼血红,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仿佛老了十余岁,肉眼可见的苍老了。
狗剩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厥过去被送去医院了,否则,此刻聒噪的肯定是他。
“雷先生,卫斯理应该不会有事的,他的本事通天彻地,不会被区区甲虫伤到,更不会被雪崩埋住。
他应该是被什么突发的事情绊住了,咱们也用不着上山,帮不上任何忙,只会给他添累赘。”
被点名的雷娜,有些无奈的宽慰道,她的语气虽然平稳,不过眼底也难掩焦灼。
杜蔚国迟迟未归,这情况确实有点反常,但她现在毕竟是临时的头脑,必须稳住。
“突发的事情?”老雷低声重复,陷入了沉思。
尼姆突然靠过来插了句话:
“山上的那些虫子有古怪,它们有智力,我怀疑有人在幕后操纵,雷娜,东方不是有种神秘的职业,叫蛊师的吗?”
“蛊师?蛊虫!”
雷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
“尼姆,你确定山里这些虫子有人操控?”
尼姆摇摇头,他的语气很冷静,条理分明:
“我不确定,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些虫子有智力同时还有纪律,并不像是本能自发的。”
“嘶~”一听这话,雷娜顿时倒抽冷声,眼睛有些失神,低声呢喃道:
“几百万只凶悍绝伦的虫子,如果背后真是有人操控,那这家伙得有多强?就算是卫斯理~”
一听这话,老雷立即抬头,雷娜猛觉失言,及时的闭上嘴巴。
她是个有见识的,她很清楚,几百万牙尖嘴利的虫子,有没有人控制,情况将完全不同。
哪怕是杜蔚国再怎么厉害,也无法面对几百万邪乎的蛊虫。
尼姆冷静的可怕,略作沉吟后,再次抛出了一个噩耗:
“不止,我有种猜测,我们在山上遇见的虫子,有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堆。”
“what?尼姆,你有什么依据?”雷娜惊了。
尼姆盯着即将隐没在风雪中的魔雾山,眼中精芒吞吐:
“这么大座山,方圆几十公里,连一只活物都没有,仅仅是我们遇到的那群虫子,应该做不到这个地步。
另外,按这些虫子可怕的繁殖能力,吃光了山里的一切生物,也远不止这个数目。”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反应过来,感觉通体泛寒。
是啊,如果魔雾山里还有其他活物,当雪崩来临的时候,总有能侥幸逃出来的。
可是,直到现在,雪崩都已经停下很久了,依旧没有任何的活物下山。
种种迹象表面,眼前这座魔雾山,是一座死山,虫山。
“尼姆,那你估算,这座山里,会有多少虫子?”
尼姆略微想了一下,一向沉静的他,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如果要吃绝这么大的一座山,那么袭击我们的虫群,至少上百群。”
“上百群,那虫子的数量不是上,上亿?”雷娜的额头都见汗了。
“按你们的说法,这种虫子可以飞快的寄生,繁殖,如果它们下山~~”
雷娜声音干涩,脸色苍白,连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尼姆却冷冷的接过话茬。
“这些虫子拥有灭世的能力,我猜,boss也是发现了这点,正想办法干掉幕后的蛊师。”
尼姆无愧智囊之名,猜得几乎一丝不差。
他的冤种老板杜蔚国,此刻正苦哈哈的钻洞子,企图解决这个藏在暗处的蛊师。
只是他并非是自愿的,但凡有选择,杜蔚国也想转身逃跑,但是他不能。
为了给系统空间找“吃食”,同时也是为了寻找自己进化的契机,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以身犯险。
“麻辣隔壁的,这该死的山洞,怎么会这么深?”
幽黑无光的洞穴里,杜蔚国声音闷闷的抱怨道。
这个倾斜向下的洞穴,蜿蜒曲折,仿佛没有尽头,他已经陆续向下钻了足有大几百米。
因为石壁的材质特殊,他的视野受限,也没办法直接瞬移到底,只能步步为营向下挪移。
好在洞穴宽敞,可以直着身子向下,并不算憋屈,而系统空间也不断传来愈发强烈的饥渴感,证明他的方向没错。
“咝咝~”
就在此时,幽寂如墓的洞穴深处,突然响起一道古怪的嘶鸣,听起来极像了大蛇吞吐舌信的声音。
“卧槽尼玛!这里特么该不会是个蛇洞吧?”
杜蔚国瞬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几人合抱,不太规则的圆形洞穴,幽长,深不见底,种种迹象,当真像是个蛇洞。
如果这里真是蛇洞,那么生活在里边的大蛇,应该不比窟窿岛见过的巨蛇体型小,甚至犹有过之。
关键是窟窿岛的那些巨蛇大则大矣,本质上却只是肉蛇,除了一身蛮力外,并没有其他手段。
而魔雾山的这条大蛇邪门的很,这漫山遍野的无数蛊虫,好像就是它控制的,难保没有别的本事。
种种异像,让杜蔚国联想起天竺神话里的多头蛇神阿南塔,以及东瀛的邪神相磐。
大蛇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了精的蛇。
渗人的咝咝声再次响起,系统空间的震颤也在持续,杜蔚国头大如斗,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戾芒。
“玛德!为了宝贝,哪怕下边藏着一条毒龙,老子也拼了!”
言毕,杜蔚国合身躺在还算平顺的岩壁上,借着弧度向飞速下滑,看起来更像他主动朝未知大蛇的嘴里投喂。
“呼~呼~”
刺耳的风声在耳边响起,隔着面罩,杜蔚国突然闻到一股子似有似无的腥甜味道。
随即,他的眼前蓦然一亮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