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你在利雅得的联络点?”
费萨尔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惊诧,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第一,邝家的餐馆离沙忒的枢纽之地老皇宫很近,具体有多近,直线距离还不到3公里。
如果这里真是杜蔚国的联络点,那么等于是说,沙忒的王族,始终都处于他的监视和威胁之下。
第二,因为足够接近皇宫,所以这里的每家店铺,商家,老板,包括活计,情报局都做过详细的摸排和背调,而且还是一年两次。
这家中餐厅虽然生意冷清的可怜,但却已经存在了超过十年。
费萨尔无法理解,这里居然是杜蔚国的联络点。
这不科学!十几前,杜蔚国才多大?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而且他之前也没来过利雅得。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家中餐厅是华夏的情报机构一早埋下的钉子!
刹那间,费萨尔想到了无数,瞳孔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cpU都快烧着了。
“什么联络点?没有的事,费萨尔,你想多了。”
一见他这幅表情,杜蔚国的脑门顿时多了几条黑线,明白他肯定是想多了,没好气的回道。
“呃,那个卫斯理先生,你的规矩我都明白,这件事我会严格保密的,以后这家店,我也会单线秘密联系~”
费萨尔的眼神中,纠结之色一闪而过。
随即,他努力装出一副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懂,老子就忍辱负重接了你这个烫手的热山芋。
“法克!你特么明白个屁呀?”
杜蔚国整张脸都黑了,忍不住一把薅住他的衣领,直接爆了粗口:
“我再说一边,这里不是什么见鬼的联络点,他们都是普通人,我特么压根就不认识。”
费萨尔是个身高185的彪形大汉,体重绝不低于180斤,此刻却被杜蔚国拎小鸡崽子似的单手提了起来。
费萨尔下意识的双手阴阳把,扣住杜蔚国的大手,竭尽全力去掰,企图挣脱束缚。
不过杜蔚国的大手,犹如混铁铸成的老虎钳子,任凭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动摇哪怕一根手指。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特勤,下一瞬,费萨尔猛地提膝顶腿,妄想攻击杜蔚国的胸腹要害。
不过,杜蔚国只是微微发力,他就瞬间浑身一麻,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
几秒之后,费萨尔的大脸憋得通红,大汗淋漓,窒息感让他回想起杜蔚国的身份,以及过往的无敌战绩。
他慌了,语无伦次:“我,我~”
见到这一幕,周围那些始终偷偷观察着这边情况的变装外勤们,顿时脸色都变得紧张起来,不少人下意识把手伸向了武器。
距此不远,路边有座米色的,充满阿拉伯风情的三层小楼。
这是一家咖啡店,也算是附近的制高点之一。
三楼露台,围栏边,站着一个身材高瘦,带着茶色墨镜中年人,所有外勤的的目光,此刻都隐约的瞟着他。
此时,他略显急迫的放下望远镜,伸出左手,用力攥成拳头,随即两指向下。
这个墨镜中年人,动作飞快的朝着不同方向,连续做了几次相同的动作。
他叫达乌德·穆罕穆德,沙忒情报总局二把手,平时主管外勤行动,他这组战术手势的意思是:
原地待命,严禁冲突。
达乌德接受监视隔离杜蔚国这个艰巨任务的时候,不仅是情报局的一把手,就连国家的一二把手都分别特意语重心长的嘱咐过他。
中心思想就一个,无论如何,哪怕杜蔚国骑在他的脖梗上拉屎,炸了他们沙忒家的祖坟,都不能跟他发生冲突。
这些人看似隐蔽的小动作,当然瞒不住火眼金睛的杜蔚国,不他压根就不在乎。
他死死的盯着费萨尔,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费萨尔,我特么再说一遍,这里不是我的联络点,他们都是些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听懂了吗?”
“懂,懂了。”费萨尔都快断气了,眼珠子血红一片,无比艰难的点点着头。
“呼~”
杜蔚国长出一口浊气,终于把费萨尔放了下来,他顿时弓下腰,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半晌,等费萨尔喘匀了气,杜蔚国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语气幽幽的威胁道:
“记住,不许为难他们,否则,我灭了你们整个情报总局。”
一听这话,费萨尔顿时悚然心悸,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狂咽口水。
他知道,杜蔚国这话虽然只是威胁,但却不是空话,因为这个男人,真有本事做得到。
杜蔚国过往的战绩太耀眼了,死在他手下的高官大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至于人命,更是数之不尽。
而且,他现在的地位也太高了。
一声令下,花旗和毛熊这两个超级大国都得俯首帖耳,乖乖的捏着鼻子合作,直到现在,他们沙忒的海岸线还封着呢。
所以,就算杜蔚国真的发疯,屠尽整个沙忒情报总局,也不会有人出来吱一声。
“怎么?做不到?”见他傻愣愣的发呆,杜蔚国冷声问了一句。
费萨尔忙不迭的保证道:
“做,做得到!卫斯理先生,我向你保证,整个利亚德,不,整个沙忒范围,都绝不会有人招惹他们,我们会把他们当成最尊贵的宾客对待。”
费萨尔现在根本就不敢看杜蔚国的眼睛,低眉顺眼,点头哈腰,活脱脱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哪还有一丝一毫刚才的桀骜,骨气在死亡面前,屁都不算。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眉头却重新皱了起来,丫的,这是矫枉过正了。
“啪!”他毫不客气,一巴掌抽在费萨尔的头上,劈头盖脸的喝骂道:
“费萨尔,你特么脑残吧?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特么是这个意思吗?嗯?就你这个智商,居然还能当上情报总局的处长,你该不会是沙忒家的私生子吧?”
费萨尔被骂懵了,满眼错愕的抬起头,铁打一样的汉子,此刻眼圈都有点湿润了,想哭。
“我特么太难了!谁能救救我啊?真主啊,请您显灵,赶紧降下神雷,劈死这个恶魔吧!”
费萨尔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瞬间奔腾而过,撕心咆哮着。
不过脸上却死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先生,我,我确实驽钝,请,请你明示。”
杜蔚国呼出烟气,无奈的摇摇头,耐着性子解释道:
“费萨尔,我就是难得能遇到了几个华夏老乡,想让你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照拂一二。
他们都是普通人,用不着把他们当成贵宾,给于特权,但也不要因我的缘故,进行监视,调查,针对。”
细致白牙的解释完,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费萨尔,这回,你总能听明白了吧?”
“就,就这么简单?”
费萨尔难以置信,整个人都麻了,眼泪在眼圈里不停的打着转转,泫然欲泣。
“本来就这么简单,是你自己想复杂了。”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我知~”费萨尔哽咽的说不出话了,他真哭了。
“呵~”
杜蔚国其实也挺无奈的,看着眼前抽泣得像个孩子似的虬髯大汉,他只能苦笑。
世事就是如此,下位者总是习惯过度揣测上位者的心思。
有的时候,明明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却被解读曲解到无比复杂的地步。
长此以往,上位者尝尽甜头之后,就开始享受这些刻意的逢迎,并向上传递。
之后,所有人都变得云山雾罩,故作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