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居移气,养移体,人都是会变的,就算他之平庸,掌控了巨无霸的三井家,品尝到甜头之后,也会滋生出野望的。
除此之外,这家伙的儿子三井英夫,异常优秀,这小子一旦上位,必然会引发难以控制的变局。
估计,这里面未尝就没有夹带石黑桓成的私心,他应该也希望一个厉害的人物,继续统御三井家。
直到烟蒂烫手,杜蔚国才从沉思中惊醒,抬手捻灭烟头,沉声问道:
“石黑,现在外界对三井家的具体投注情况都是怎么样的?主要势力都是如何倾向的?”
石黑桓成身为内务部专门负责国内事务的部长,对这些情况如数家珍,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
“绝大多数的海外势力,包括花旗,英吉利和共济会在内,现在都力挺二房,国内的势力,大部分都支持四房的三井横平。”
顿了一下,他又饶有深意的补充了一句:
“当然,东瀛国内也不乏一些媚外的投机分子,暗戳戳的支持二房。”
他这句话,明显有点不客观,带着个人情绪,毕竟他的顶头上司,内务大臣藤源新田就是他口中的投机分子。
杜蔚国不置口否的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现在二房的优势非常明显,如果没有其他外力参与,大概率会坐稳三井家的家主之位?”
石黑桓成老实的回道:“没错,情况就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支持三井横平上位,算的上雪中送炭?”
“是,绝对算。”
杜蔚国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对了,三房,还有那个学生,连一个支持者的都没有?相当于直接被排除在外了?”
听杜蔚国突然问起三房,石黑桓成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摇摇头,简略的解释介绍道:
“嗯,主要势力确实一个都没有,毕竟三房在三井家的存在感很低,而三井良奈今年才18岁,刚成年,一点根基和人脉都没有。”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唏嘘:
“其实,三井家三房,在几十年前可是非常强悍的,甚至远胜三井上磬一脉,他们专攻深耕军方势力,门下先后出过十几任将官。
只不过随着战争失利,三房的男人们死伤殆尽,后期又被花旗刻意打压,这才变得一蹶不振。
不过即便到了现在,军方那边残余的交情,也能勉强护三井良奈周全,只不过想再进一步却绝无可能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二战后的十几年当中,作为战败国的东瀛,军队和军备都收到了极其严苛的限制。
重型武器和战略性武器都被禁止,75%以上的军队都被裁撤,少部分转成了自卫队。
原本强盛到不可一世的军方派系,瞬间就萎了。
虽然自从麦克阿瑟离开东瀛之后,近几年军方势力有所抬头,但是在东瀛依然属于是边缘派,放屁都不带响。
也是基于这样的背景下,深耕军队势力的三房也跟着遭殃,差一点就绝户了。
“石黑,把这个三井良奈的详细资料,还有他的地址尽快查到,然后告诉我。”
“好,啊?什么?三井良奈?”
石黑桓成下意识的点点头,突然意识到杜蔚国的意图之后,猛的瞪大了眼睛。
“嘿嘿,对就是三井奈良。”
蔚国慢慢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雪亮的牙齿,笑得像极了电影里的大反派。
“除此之外,还有二房和四房所有男丁的住址和照片,当然,只要这些就行了,对了,东瀛以外的也要。”
“嘶~”
石黑桓成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声,浑身暴汗,他又不傻,即便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杜蔚国要干什么了。
他这是要把整个三井家的嫡传男丁全嘎了,然后只剩三井英夫这最后一根独苗。
如果杜蔚国的计划得逞了,所有的阻力瞬间被扫空,谁也阻挡不了三井英夫的上位,同时,还变相的解决了三井家的分权现象。
而三井英夫势单力薄,毫无根基,想坐稳家主之位。
就必然要选择跟强捧他上位,拥有彪悍武力,以及庞大势力的杜蔚国锁死在一起,甚至是不惜委身依附。
假以时日,以杜蔚国这无赖强取豪夺的本事,整个三井家还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好家伙!煞神这家伙,不仅武力爆表,心思也歹毒的让人不寒而栗,真不知道,他年经轻轻的,怎么修炼成如此厚黑的老银币?
石黑桓成重新认识到了杜蔚国的可怕之处,从深深的忌惮,转成了难以抑制的畏惧。
午后,跟石黑分开之后,杜蔚国随便找了个附近的空宅,掏出电台,联系了陆言。
刺杀三井家嫡子的活计,以及之后清理岩崎的众多子孙,他压根就没打算自己干。
这一年以来,因为他重创了共济会,兄弟会已经从被打压到抬不起头的悲惨境遇中慢慢缓过来了。
现在兄弟会正打算重建大陆酒店,同时招兵买马,目前最缺的就是资金,不得已,又开始重接刺杀单赚钱了。
但是,兄弟会现在的人手不足,名气也大不如前,所以短时间也接不到什么特别像样的大单。
陆言之所以在留在港岛,一方面是看杜蔚国的面子,对他示好,另外一方面也是在变相的赚钱。
杜蔚国上次回去,赵英男已经把他的月奉涨到了15万,美刀,这可是旱涝保收,月月都有的。
按现在美元的购买力,15万足矣运营2个,甚至更多的大陆酒店了。
而杜蔚国呢?这孙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光是前几天在三井家发得那比横财,就足够买下好几个兄弟会了。
联系陆言,第一次居然无人应答,不过杜蔚国也没慌。
毕竟现在是下午,他又不是专门搞情报的,不可能一直守在电台旁边,有情可原。
而且三井家嫡子的刺杀名单,石黑桓成那边也需要时间调查,所以不急于一时。
杜蔚国索性睡了一会,直到傍晚,才准备再次联系陆言,没想到,刚一打开电台,就收到了他那边的主动联络。
“在?”
“在不在?”
“在不在?”
“卫斯理,你特么到底又死哪去了?”
光是带耳机的这么一小会功夫,陆言就像怨妇似的,给他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催命似的。
“出什么事了?”
见陆言这么暴躁,杜蔚国略略有点担心,不过看他的语气,应该没出啥大事,所以更多的是好奇。
陆言和杜蔚国的电台通讯,使用的是兄弟会的专用密码,相对破译比较简单,所以,可以打稍长些的句子。
陆言在电台里骂骂咧咧的,犹如本人当面:
“玛徳,卫斯理,你特么总算出现了,在哪?
杜蔚国知道港岛那边肯定是出事了,也就懒着跟他斗嘴:
“东京,什么情况?”
陆言秒回:“别特么浪了,港岛这边出事了,突然冒出来个硬茬子,我特么对付不了,你抓紧回来一趟!”
“嗯?”杜蔚国挑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