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千道一万,人都是自私的,感情这玩意,本身就很难分享,她也不能免俗。
不过毕竟当着那么多人被揭老底,杜蔚国微微蹙眉,有点挂脸了,赵英男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过碍于面子,也不好直接说软化。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梅林,一码归一码,你就别胡搅蛮缠,对了,卫斯理,今天风九也去拍卖场了,说是最近又出了什么离奇案子,他应该是找你去了。”
人情练达的朝奉陆言适时的跳出来打了圆场,完美的吸引了杜蔚国的注意力:
“离奇案子?”
陆言点点头,凑过去给杜蔚国递了根烟,还识趣的帮他点上:
“嗯,听说是什么连环谋杀案,还挺邪乎的。”
杜蔚国挑眉:
“九叔可是茅山传人,最擅长奇门遁甲,这种案子,不应该是他最精通的领域吗?”
陆言耸耸肩膀:“谁知道呢?”
杜蔚国呼出烟气:“九叔也真是的,有事就直接过来找我呗,还整这些多余的路数干嘛?”
“嘿~”陆言轻笑:
“风九这老头脑子有病,死要面子活受罪,心里埋怨忠义堂私设公堂,抢了他们条子的饭碗,抹不开面子,故意偶遇呗。”
杜蔚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他的初衷,而且也不能持久,而且还会遭遇反噬。
所以,刚才在忠义堂,杜蔚国跟邹耀祖简单的交待了两句,一共就几条。
首先,以后要严格控制执法队的规模,800人以内,兵贵精而不贵多。
其次,以后执法队都不在街面上巡查督查了,平日里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往死了打熬,训练。
最后,矮骡子如果违反了规矩,当街发生了斗殴或者火并,先让警察正常按律行事,他们执法队事后再找他们的社团龙头算账。
“行吧,那我现在就去找九叔,看看港岛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了。”
杜蔚国扭身就要走,赵英男此时已经回过味了,意识到自己今天确实有点过分了,连忙拉住他。
“卫斯理,你中午吃饭了没,要不,咱们喊九叔过来一起吃晚饭,边吃边聊。”
杜蔚国知道她心里委屈,也没跟她置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九叔心里也别着劲呢,怎么说我也小辈,还是我主动去找他吧,夜璃,走,陪我一起去。”
“喵~”
他的话音才落,夜璃就黑色闪电似的蹿到他的肩膀上,欢愉的叫了一声,还傲娇的朝夜魇飞了个眼神。
它的意思不言而喻,傻狗,看见没,是不是还是老娘更受宠?
九叔现在贵为港岛三大区的总华探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他依然还留在油麻地警署,自己原来那间探长办公室办公。
此刻,九叔正眉头紧锁,神情专注的翻阅着案卷,手指夹着的烟蒂都快烧到手了,他却丝毫无觉。
“当当当!”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九叔的思绪,他抬起头,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沉声回道:
“进!”
“九叔,忙着呢?”
杜蔚国推门走了进来,语气热络,黑猫夜璃乖乖的端坐在他的肩膀上。
“咦,卫斯理,你怎么来了?”
看见杜蔚国,九叔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起身,表情又惊又喜。
“我听说,您这边又遇见难缠的案子,正好我最近也没事,过来看看能不能略尽绵薄之力。”
杜蔚国说得非常谦虚客气,九叔肚子里原本积攒的那点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邹耀祖是个会做人,会办事的主,杜蔚国上午才交代他的事情,他已经一五一十跟九叔转达了。
末了,他还语气诚恳的向九叔道歉,直言之前是自己不会做事瞎指挥,导致忠义堂影响了警队的正常执法。
他的做法无可挑剔,里外面子都给足了,九叔本就无话可说,如今杜蔚国再来亲自登门,九叔更是心满意足。
漫天乌云全散了!
“卫斯理,你,你。”
九叔情绪激荡,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哽咽了。
杜蔚国面带笑容,语气诚恳:
“九叔,港岛好歹也是我的第二故乡,我虽然平时行事莽撞,做了不少荒唐事,但是终究也是希望这里越来越好的。”
他这话还真就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他虽然在港岛造了不少杀孽,目无法纪,但是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主动波及过平民。
另外,最近两年,杜蔚国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在港岛振兴实业,维护安宁,扶危济困,同时还不计回报的向北边伸出援手。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九叔都是看在眼里的,总体来说,瑕不掩瑜。
“好,好~”
九叔眼圈红了,连忙转过身,擦了了眼角,杜蔚国掏出烟盒给他递了一根烟,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九叔,说说案子吧,什么案子,还能难住您老人家?”
“嗐~你可得了吧”
面对杜蔚国的吹捧,九叔难得老脸一红,露出了羞赧之色。
或许对普通人而言,九叔确实算是身怀绝技,神通广大,可是面对杜蔚国,屁都不是,估计现在他连一招都扛不住。
不过九叔毕竟不也是凡夫俗子,生性豁达,很快就整理好情绪,肃声回道:
“卫斯理,我遇见的这个案子确实很邪门,应该是是道门邪修犯事,有人妄想成仙。”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来了兴致,笑呵呵的打趣道:“成仙?这么牛皮啊?”
九叔有些无奈的把桌上的案卷递给杜蔚国:“真的,你自己先看看吧。”
案卷很厚,一共有3个案件,每隔一天发生一起,每个案子都会死一个人,死法也都很诡谲。
第一个案件,湾湾某位严姓富商,来港岛投资做生意,莫名其妙在自己酒店房间里死了。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诡异的是他的死因,他是在床上,盖着被子的情况,被硬生生冻死的。
按照港岛当下的温度,虽然是冬季,但是夜晚的最低温度依然能超过10摄氏度,这种情况绝无可能。
第二个案件更玄乎,港岛某立法委的高管情妇,著名交际花程某,在自家的别墅里客厅莫名死亡。
她的死状更蹊跷,浑身赤露,没有任何皮外伤,但是尸体焦黄,蜷缩成一团,验尸报告注明她是死于烟火窒息。
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她的那栋别墅位于海边,面积颇大,如果想死于烟火窒息,起码房子要烧成瓦砾废墟才行。
而事实上,她的别墅里连一丝一毫着过明火的痕迹都没有,甚至烧炭都没有。
第三个案子也很意思,居然是一位退役的前cia情报分析师,这家伙跟苏离一样,留在港岛做起了情报掮客。
这家伙死在钵兰街一间酒吧的后巷,舌头被人拔掉了。
诡谲的是,他已经完全扭曲的面孔上,居然保留着幸福的笑容,配合被拔掉舌头,洞开幽黑的大嘴,看得人不寒而栗。
放下案卷,杜蔚国似乎若有所思。
这两个离奇古怪的案子,似乎跟他看过的一部电影莫名重合,只过年代久远,他有些记不清了。
“九叔,你说有人妄想成仙,这是怎么回事?”
“唉~”
九叔长叹一声,语气唏嘘:
“道门之中,始终有群激进的方士之后,这群杂碎笃信轮回成仙之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