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老爷子仍向我报以微笑,但那种微笑让人看了很不舒服,他仿佛一个官产老手,玩弄着新来的愣头青。众人狐疑地看着我,对我刚刚的行为表示非常不解。
我在心里暗暗把谈老爷子祖上十九代骂了个遍,但这些仍然无法发泄心中的愤怒,他妈的,玩老子呢?公众场合,我也没法张口和他对骂,不然其他人肯定更加证实了“那个徐老弟是个神经病”的想法,自知理亏,悻悻地走回了座位,对其他人报以微笑,他们的脸色才稍见好转。
我仍然对刚才诡异的一幕记忆犹新,幻觉怎么会那么真实,那么恶心,甚至我现在都能闻到空气中隐隐的恶心的气味。
谈老爷子在台上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但从他的眼神中流露着兴奋,这种兴奋对于一个老者来说少之又少,仿佛几十年的愿望就此实现。不过,他很快变得平淡,用不卑不亢的语气,学着领导一般:“诸位与我谈沛华乃无缘之人,就此散了吧,不过请徐先生留步。”
台下众人都泛起了嘀咕,但谈老爷子还在这里呢,也不能当众造反,站起身向他鞠了一躬,齐刷刷地走出了石室,房间里一下子冷清了起来,只剩下埋头喝茶的谈老爷子以及一脸无奈的我。
估算一下时间,已经在静思堂消耗掉四五个小时了,现在大概凌晨两三点,我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谈老爷子仍在不紧不慢的喝茶,眼神中流露出的兴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他可能是茶喝完了,放下了茶杯,仍不紧不慢地问话:“你可知这大秦王玺究竟是何物?”
很显然,谈老爷子对我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我诚实的眼神也证明了他的想法,他又问我:“那你可听说过和氏璧?”
和氏璧的大名谁不曾听说过,我记得小学课本里就有《完璧归赵》这则小故事,难道这和氏璧就是谈老爷子所说的秦国国玺,就是桌上摆放着的神物?
我开口达到:“上学的时候略知一二,和氏璧是战国时期楚国向赵国求亲时的礼物,秦国秦昭襄王想得到,但赵国使者蔺相如并没有使秦王得逞,和氏璧便一直成为赵国宫廷宝物,至于后文如何,就不知道了。”
谈老爷子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慢慢说道:“后面的事你不知道很正常,这块和氏璧也是我祖上代代相传,才得以重新出现于这世上。”
公元前228年,秦灭赵,和氏璧最终还是落入秦国手中。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将和氏璧制成了传国玉玺,称之为“天子玺”。据史书记载,此玺通体洁白,螭虎钮,丞相李斯以大篆书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传国玺自问世后,就开始了富有传奇色彩的经历。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南巡行至洞庭湖时,风浪骤起,所乘之舟行将覆没。始皇抛传国玉玺于湖中,祀神镇浪,方得平安过湖。8年后,当他出行至华阴平舒道时,有人持玉玺站在道中,对始皇侍从说:“请将此玺还给祖龙。”言毕不见踪影。传国玉玺复归于秦。
秦末战乱,刘邦率兵先入咸阳。秦亡国之君子婴将“天子玺”献给刘邦。刘邦建汉登基,佩此传国玉玺,号称“汉传国玺”。此后玉玺珍藏在长乐宫,成为皇权象征。西汉末王莽篡权,皇帝刘婴年仅两岁,玉玺由孝元太后掌管。王莽命安阳侯王舜逼太后交出玉玺,遭太后怒斥。太后怒中掷玉玺于地时,玉玺被摔掉一角,后以金补之,从此留下瑕痕。
王莽败后,玉玺几经转手,最终落到汉光武帝刘秀手里,并传于东汉诸帝。东汉末,十常侍作乱,少帝仓皇出逃,来不及带走玉玺,返宫后发现玉玺失踪。孙坚军中有人将此事告知袁绍,袁绍闻之,立即扣押孙坚之妻,逼孙坚交出玉玺。后来袁绍兄弟败死,“传国玉玺”复归汉献帝。而汉献帝的儿子为了躲避战争,受汉献帝要求,改姓谈,携带着宫廷数十万珍宝,逃亡于世,其中就包含有瑕疵的和氏璧。
我低头去看,和氏璧的一角果真有用黄金修补的痕迹,但我还是感到不解:“这和氏璧乃绝世珍宝,但为什么我一看到他所发出的蓝光,便会产生幻觉,而其他人却不会呢?”
谈老爷子大笑:“哈哈哈,你不愧遭遇过许涛那一劫,果然聪明过人,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我便告诉你也好。”
“由于宝物十分珍贵,祖上汉献帝规定,他的后代只允许把宝物的秘密传给嫡传子孙,而我曾祖父谈军虽未长子,但并非其父亲谈华的嫡子,所以只有和氏璧传了下来。曾祖心存怨恨,前往崂山当了道士,见识了许多妖魔鬼怪,厉害的机关暗器,巫术蛊毒,其中最为厉害的就是天地人三绝。曾祖利用和氏璧内蓝田白玉特有的寒性,加之深海抹香鲸的骨粉,再配入各种各样的毒物,那些配方早已失传,便制成了天绝。这天绝,能控制人的意念,产生幻觉,不过曾祖最厉害的是将天绝中的幻觉全部转化成了真实的感觉,包括你打自己嘴巴的痛感。”
我还是不解:“那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遭受了和氏璧天绝的幻觉,而其他人都安然无恙的?”
谈老爷子又笑了:“你再一次问到了点子上,你想想,你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拼命回想起来,都是打娘胎里生出来的,都是经历过社会险恶的成年人,都是从地下隧道里走入这石室,都见过鬼纹。等等,鬼纹?鬼纹?莫非他们没有见到鬼纹?
谈老爷子见我并没有思考出结果,站了起来,四处走动:“因为你,遭遇过许涛的折磨!”
我一个激灵,果然和十几年前的那个山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那个联系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