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茶楼是本县最大的茶楼,群臣吏民、贩夫走卒,各色人物每天都会在这里聊许多的奇闻趣事。
文钦为了打探民间的流言,特意安排了家丁每日盯梢。
只见文钦一脸黑硬络腮胡,一双眼睛宛若豹子一样目露凶光,将手中四十八斤重的铁戟重重的往青石板道地上一顿。
“铿!”
这一顿,竟将茶楼外青石板道上的一块一尺厚的青砖砸的粉碎!
那两个依旧谈论的火热的年轻农夫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当他们看到身着华服、凶神恶煞的文钦及其部曲后,瞬间吓得汗流浃背,跪倒在了冰冷且布满尖锐碎石残渣的青石板道上。
这碎石自然也是文钦方才杂碎的。
两人此刻顾不得疼痛与颜面,一个劲儿的在碎石中磕头谢罪:
“将……将军,草民无……无意之间,胡言乱语,还望将军海……海涵……海涵……”
文钦见那二人被吓傻的模样,内心十分得意,他此刻用他那宛若豺虎一般粗洪的嗓门,恶狠狠的质问道:
“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继续说他诸葛诞到底有多牛呀!”
这一声厉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两名农夫中较为胆小的一个竟吓得尿了出来。
文钦自到任以来,天天都会听到民间百姓说自己的坏话,他本性粗暴残忍,且不甘居于人下,就连上司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些在他眼中贱如草芥的平民农夫、贩夫走卒。
文钦见那二人一个劲儿的磕头,心中的气仍旧未消,他恶狠狠伸脚将两名农夫踩翻在地上。然后,他左手以疾如闪电的速度“蹭、蹭”拔出了身旁两名近卫部曲腰间的环首刀,扔在了两名农夫面前,然后暴喝道:
“如果你们不是懦夫,那就拿起这两把刀,跟老子较量较量,如若能够接的下老子一招半式,说不准老子心情一好,还能留你们一条狗命!把刀捡起来!”
那两名农夫哪里有这胆子,依旧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谢罪,请求饶命。文钦见了两人怂包模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他呼的一声抡起手中四十八斤的混铁卜字戟,照着其中一个农夫的脑门当头砸下,那农夫被啄击的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老子说了,把刀捡起来!他妈的!”
那另一个农夫被溅了一身鲜血,在一瞬间仿佛疯了一般,嚎叫一声,便抄起了地上的制式环首刀,朝着文钦不要命似的冲了过来!
“狗日的狗官,老子跟你拼了!啊!”
文钦见那年轻农夫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嘴角勾勒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只听又是“呼”的一声,那农夫还没有看清文钦是如何出手的,便命丧在了当街,附近的百姓早已吓得丢了魂儿,摆摊的,开店的,吃饭的,卖货的,早已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文钦接过麾下部曲递过来的布巾,一边好整以暇的擦着身上手上的血迹,一边嘟囔了一句: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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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刺史府。
此时此刻,忙完了一整天公务的诸葛诞终于回到了府上,诸葛靓见父亲回府,立即开心的一溜烟跑了过来:
“爹爹!”
“哎,靓儿!”
诸葛诞一把将奔跑过来的爱子接入怀中,抱着在空中转了三圈,刚刚从屋中走出的仲长琴见了这活力四射的父子二人,忍俊不禁的笑道:
“你呀,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饿了吧,快带孩子沐手,跟我进堂用饭。”
一家三口在下人的服侍下用起了晚膳。大致谈了些公务后,奶声奶气的小诸葛靓突然开口道:
“听说前些时日,明月哥哥的生辰办的可热闹了!”
诸葛诞笑道:
“那可不,大将军特意将两家宴席合办,只怕前后十年,都很难再有这样的盛会咯。”
诸葛靓则瘪着嘴道:
“那等今年年关过后,下次让哥哥来扬州,靓儿留在洛阳做质子,这样靓儿就可以参加明月哥哥的四岁生辰礼啦!”
诸葛诞听了这话,扒了一口饭后,含糊不清的笑着说道:
“依你,都依你!”
一家人就这样其乐融融的用完了晚膳。
就在这时,府外的诸葛府亲兵急匆匆的来到了院内,并通报说有急事要面呈使君。
诸葛诞见了亲兵以后,只见那亲兵一脸愤怒的禀报道:
“使君,听说文仲若这厮又在庐江草菅人命,甚至还把杀死的无辜百姓伪装成了吴军奸细,行杀良冒功之事!”
诸葛诞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将手中的青瓷茶杯摔了个粉碎,一向有涵养的他此刻居然大怒道:
“他娘的,何曾给我安排的校事为何不早报与我,若不是我安排你们前往各个郡县明察暗访,直至今日只怕我还被蒙在鼓里!文仲若好歹也是名将之后,地方大员,竟然如此卑劣残忍,我必杀之,以平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