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秦朗事先早已经命盾手严加防御了,所以轲比能手下骑射手所射出的弓箭势道虽劲,但命中率却极低。
反而,这些漠南铁骑,此刻正骑在马上,目标更大,又没有厚实的牛皮大盾盾牌防护,所以损失比起魏军更加惨重。
不过即使魏军弓弩手射术再好,也无法以弓箭杀伤更多的人了。
那铁骑毕竟是骑兵,不光精于骑射、作战凶猛,而且也以速度见长,魏军射出了三轮弓箭之后,那漠南铁骑已然冲到了魏军阵脚之前。
“启禀将军,敌军距我军已有一百步了!”
“全军听令!”秦朗估摸着敌军已到了八十步内,才将令旗一劈,大声下令道:“骑兵营,冲锋!”
“得令!”骑兵营的几个校尉和军司马得令之后,一声呐喊,便率领这各自所属的骑军逆风冲向了轲比能部。
风沙与马蹄踏起的尘沙混杂在一起,几乎将两军阵中的人马声完完全全的掩盖住了。
“步兵营、弓弩手听令,拔刀、冲锋!”
“杀!”
只听秦朗一声令下,招摇旗一挥,近两万余名魏军步兵追随在骑兵身后,朝着前方扑去。
风骤,沙紧。
两军的前锋碰撞在了一起,都企图将敌军前军阵形撕碎,然后将其全军扑杀。
战场之上,几乎看不到横飞的血肉,也听不到生死搏杀的怒吼,因为所有的鲜血以及呐喊,似乎都已经被那那漫天的狂风与黄沙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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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玄此刻正率领着五百羽林军、二百玄甲卫,此刻以面罩护着口鼻,逆风而行。
即便是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逆境,这七百壮士的无畏斗志也并没有被摧垮,他们早已受够了那种被蔑视、甚至被忽视的感觉。
生而为人,谁不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
身为大魏的战士,谁又不希望可以建功立业、驰骋沙场、拱卫河山?
即便此刻带领他们的,还只是一个年仅二十余岁的贵介子弟,但他们并没有对夏侯玄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此刻他们坚信,只要突破眼前的难关,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就可以一雪前耻,为人所刮目相看,也唯有继续前行,他们才配称得上是大魏的战士!
“兄弟们!”夏侯玄一边勒马而行,一边紧紧盯着西北面的天空:“看到了吗,西北方向便是那鲜卑部的狼旗,冲啊!”
“冲啊!”五百羽林看到那风沙之中飘摇的旌旗之后,士气大振,纷纷紧随在夏侯玄的大纛旗身后,朝着那鲜卑狼旗的方向,冲进了尘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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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将军,我军前锋骑兵与敌军胶着不下,似乎是被他们给缠住了!”
秦朗闻言,不禁眉头紧皱,要知道眼下的天时对己方十分不利,敌军顺风而来,攻势凶猛,自己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那战况一定会越来越糟糕,到时候就算是想要全身而退,都很难了。
“骁骑营副将听令!”
“末将在!”
“此刻风沙过大,我命你率领一千骁骑营轻骑,前去与夏侯玄汇合,一同迂回至敌军后方!”
“诺!”那骁骑营的副将闻令之后,便率领了千余骁骑营中轻骑,朝着前方风沙之中奔去。
“将士们,坚持住!”秦朗说着拔出了腰间的军刀,率领着身后的亲兵,朝着前方的鲜卑铁骑主力而去。
“兄弟们,看啊,秦将军来了,秦将军亲自来了,大家继续冲啊,杀!”
那些正在漫天的逆风尘沙中与鲜卑主力硬拼的魏军战士,一看到冲入阵中的秦朗,顿时军心大振,纷纷挥刀拼死杀敌,因此那借着顺风狂沙的鲜卑漠南铁骑虽然勇猛异常,但面对本来战力不俗、此时还开始拼命的魏军,他们一时倒也没有讨得什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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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风沙之中,夏侯玄与七百骑军壮士继续奋力前行着。
“将军,你看,那是鲜卑狼旗!”
夏侯玄朝着那个百人将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眼前黄沙之中,树立着一面不断翻滚着的、绣有黑色狼形图案的军旗。
“兄弟们,听我命令,全军掉头,顺风而立!”
夏侯玄与五百羽林营士兵、二百昌陵侯府玄甲亲卫望着那狼头军旗之下,背对着自己,正在呐喊冲锋的鲜卑铁骑,均是兴奋异常。
“兄弟们,冲啊!”
夏侯玄一声呐喊,率先催马持刀朝着南面毫无防备的鲜卑铁骑冲去,他身后的羽林、玄甲卫见状,也纷纷冲上前去,比起先前的逆风而行的痛苦,此刻他们胯下的马匹借着风势,简直如同在万里黄沙之中飞行一般舒适快捷。
正在那些鲜卑铁骑在轲比能的率领之下,专心与眼前的魏军主力步骑交战的时候,突然从自己阵营后方传来了一阵骚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