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当然好啦,自从嫁给泰初,只怕我是这满京城最幸福的新娘子啦。”
夏侯徽闻言,笑的更开心了,提起兄长夏侯玄,她倒是也颇有些想念兄长,她牵着惠姑的手,笑道:
“对了大嫂,我大哥呢,一进家门就没有看到他,今日过节,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公事要办呐?”
“他一个男人家,难道还要陪着咱们乞巧不成?哈哈哈……”
曹玦一边哄着怀中的小外孙女,一边笑着点了点女儿的额头道:
“放心吧,你哥为了今天能够见到你,今日特意向陛下告了假呢,待会等羽儿,还有卫鸢、元姬(司马昭之妻、王朗之孙女她们都来了,咱们聚完了,就去和你哥好好说说话、叙叙旧吧。”
“好嘞,娘亲!”
————
偏院之中,夏侯玄久久注视着塘中鱼尾扫过水痕,以及水中碎而复合的倒影,若有所思。
很多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看似有迹可循,可是当你走近去认真寻找它的时候,它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哥!”
就在夏侯玄心中沉思之际,一声呼唤将夏侯玄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他急忙回头,果然看到了妹妹徽儿。
“媛容……”夏侯玄不禁有些恍惚,方才的回忆中,他又不知不觉的想起了那个扎着丫髻的妹妹,结果一恍神,面前的媛容却早已是梳着成年夫人发髻的司马夫人了。
不知为何,夏侯玄心中再一次感到了恐惧。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不想继续再追查下去了,可是冥冥之中却有一种感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他有一种预感,这幕后之人,一定与当年于禁爷爷的死、甚至与数十年前的曹纯大统领的死有关。
自少年时起,他便已经埋下了这样一个执念,那就是为自己以及自己父辈,曾经尊敬的长辈前人们,讨回一个公道!
哪怕因此而付出鲜血,自己也在所不惜!
“哥!你又发什么呆呢!”
夏侯徽笑着跑进偏院,走到了夏侯玄身旁。
“没什么。”
夏侯玄此刻心中矛盾之极,以至于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一丝颤抖:
“我方才只是在想,时间过的可真快,我的妹妹已经长大成人,做了母亲啦。”
夏侯徽和哥哥叙旧寒暄了一会,却发现对方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媛容……”
夏侯玄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媛容,你可曾听说,前不久的那场盗马案?”
“盗马案?”
夏侯徽闻言,心中疑惑,前不久夫君司马师不是早就告诉了自己,此事已经妥善解决了么?
……
过了半晌,夏侯玄将自己的想法与疑惑,已经事情的细节与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妹妹。
听了哥哥的这些话,夏侯徽的脸色逐渐变得十分苍白,她大声的反驳道:
“不!这不可能的!”
夏侯徽此刻虽然难以置信,但她内心深处也知道,兄长夏侯玄一向不是那种随意冤枉别人的人,所以此刻的她,心情十分复杂,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夫君一家会做出这种通敌之事。
“媛容,你听我说。我并不是说司马家参与通敌之事,我只是怀疑,王离的死,与司马家有关。具体的原因,兄长也不清楚,可能……可能舞阳候他,只是为了维护他朝中某位涉案的故交,也有可能……是其它我们暂时无法得知的原因。”
夏侯玄看着妹妹的双眼,尽量不想让妹妹过于纠结,他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也知道,司马伯父和子元不会是那种通敌卖国之人,但是媛容,这一次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夏侯徽并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沉默了良久。
“兄长……”
终于,过了半晌,她低下了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我答应你,帮你在司马府中寻找你说的陌生人,但是也请兄长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吧,媛容。”
“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希望你可以放过夫君一马,可以吗……”
此刻,夏侯徽眼中充满了期待与恳求。
夏侯玄略一犹豫,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司马师本人,应当与此事没有什么关联。
“媛容,放心吧,大哥答应你。”
————
自从蒋俊投河之后,蒋俊的母亲便成天的落泪。
寅时时分,蒋夫人便叫起了蒋济,蒋济迷迷糊糊的醒来,又看到夫人泪流满面,不禁也是心中凄凉。
“夫人啊……”蒋济微微叹了一口气,怀抱着蒋夫人安慰道:“俊儿他已经去了,你就不要这样伤心了……”
“老爷……”蒋夫人泪流满面:“我刚刚又梦到俊儿了,我梦到他说,他在阴间,为先帝守着陵呢……”
“夫人……”蒋济听了这样的话,一时也不禁悲从中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干的,为什么却要让自己的俊儿去抵罪!
自己一定要为自己的俊儿讨回一个公道!
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