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识地理的牵嘉仔细看了看附近的山势后说道:
“此地正是熊牢岭,听说还曾居住过仙人呢!”
一行人见到了传说中的仙人洞府,心中不免都多了几分期待。
就在这时,已经十分劳累的惠姑,忽然感到一阵腹痛,夏侯玄大惊失色,但此地已在半山之腰,要下山谈何容易,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抱起惠姑,爬到了熊牢岭山台之上。
夏侯玄看着痛苦的惠姑,自责不已,但却又一筹莫展。
就在一行人焦灼不已的时候,一个白发白须、白衣飘飘的老人缓步走出了山洞,夏侯玄此刻心急如焚,一颗心都放在惠姑身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从山洞中飘然而来的老头。
老头只是看了惠姑一眼,便开口道:
“尊驾夫人这是动了胎气,又吸入了山中不少冷雾花香,是以腹痛。”
夏侯玄冷不丁听到有人说话,先是惊了一跳,然后立即回过神来,转身半跪于地真诚的恳求道:
“这位老丈,在下几人偶过仙山,一时兴起便登山游览,但拙荆怀娠一月有余,一不小心便触动胎气,还望老丈能搭救一二!”
夏侯玄明白,这老者能一眼看出尚未大肚的惠姑是动了胎气,必定不是凡夫俗子,因此这才愿意下跪求情。
那老者早就看出了夏侯玄常服下穿着的官衣,知道夏侯玄身份高贵,而夏侯玄为了救妻子竟毫不犹豫向自己一介白衣下跪,这也让老者十分动容,老者点头道:
“尊夫人的病症,老夫并不擅长治疗,不过洞中有老夫的两位好友,他二人精通医术,必能稳住尊夫人胎气。”
夏侯玄急忙催促道:
“既然如此,还请老丈速速传唤一下两位高人!”
老人点了点头,转头朝着洞中呼喊道:
“李当之,句骊客,贵人到访,汝二人还不速速迎接?”
李惠姑听老人呼喊了“李当之”的名字,不禁心中一惊。
老人话音刚落,洞内两个仙风道骨、一汉一胡的中年人便应声而出。惠姑忍着剧痛抬眼望去时,这才发现来人正是自己所认识的李当之,惠姑喜逢故人,不禁欢呼道:
“四师叔!”
那李当之听了惠姑的呼喊,也一愣神,随即哈哈大笑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师侄!你这是,动了胎气?师叔这就为你施针!”
李当之说着便打开了药囊,取出了几枚银针。那另一位名叫句骊客的医者更不答话,也取出了自己针囊中细如牛毛的银针,与李当之配合了起来。
夏侯玄观察着二人,他这才反应过来,那称惠姑为师侄的,正是神医华佗的第四弟子李当之。而另一位叫句骊客的医生,生的高鼻深目,很明显是北方的胡族,且其句骊客之名,隐藏着高句骊的国名,此人多半是来自幽州边境高句骊的人。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惠姑便感觉腹部一点都不痛了。
夏侯玄朝着李当之和句骊客还有那老者三人深深一揖到地,深表感谢:
“多谢几位慷慨相助,玄不胜感激!”
那李当之捻着胡须,看着夏侯玄点了点头:
“原来你便是我师侄的夫婿,夏侯泰初,怪不得生的如此俊美,我早就听说过你了!”
夏侯玄笑道:
“李师叔过奖了。”
那白衣老者此刻微笑点头道:
“李当之,句骊客,你二人随老夫隐居深山数年,不过终究尘缘未了,如今贵人来到眼前,这正是你二人的宿命啊。”
夏侯玄见那老人直呼两位医生的名讳,但二人很明显不以为忤,反而表现的极为恭顺,这让夏侯玄不由得产生了很大的好奇之心。
李当之与句骊客听了老人的话,各自会意,朝着老人一揖到地,齐声应道:
“弟子明白。”
夏侯玄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敢问老丈,究竟是何方高人?”
那老人哈哈大笑,一捋长须,笑着回答道:
“老朽姓王名晖,今日与君有缘相会,有一言相告,还望阁下铭记。”
夏侯玄一头雾水,但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那老者道:
“阁下之命格,贵不可言,但阁下毕生所行之事,万分凶险,如阁下彻底放下心中执念,自可逍遥渡此余生。但若阁下非要坚持到底嘛,……倒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望阁下好自为之,老朽去也……”
夏侯玄听了这话,一瞬间似乎明悟了所有,但一瞬间又感到迷惘万千。夏侯玄正要继续追问时,却发现云雾缭绕之间,老人早已不知所踪。
李当之与句骊客看着老人消失不见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二人紧接着转头朝着夏侯玄行了一礼,李当之开口说道:
“既然王真人叫我俩来辅佐你,那从今以后,我们俩就是你的随行军医了。”
二人医术高超,夏侯玄听了这话,自然感到一阵意外之喜。
李胜此时感到颇为意外,他口中喃喃道:
“王晖,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白羊公子的大弟子,可让虎为之耕,豹为之耘的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