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最豪华的酒店,深谷的会议室中。
昏黄的灯光聚集在长桌边。
十米长桌边坐满了衣着华丽的各方头目。
谷家最年轻的家主谷铭峰,坐在桌子的主位上,手里还摇晃着琉璃酒杯。
酒水随主人的节奏晃荡着,仿佛此时血流成河的城北阵地与他无关。
谷铭峰扭了扭脖子,有些不爽道。“防御兽潮的事,不是我谷家一家之事,各位好像看不到此中利害。
满脑肥肠都是想着,怎么消耗我谷家的实力,想让我们顶在前头当炮灰。
既然如此,那我也去抓些乞丐来当炮灰,大不了城北我不要了。
有枪有矿的,我谷家也不见得会成为丧家之犬。”
抓乞丐的不只有城东五家,赵家也是一样。
赵家二把手,赵元波举起手中酒杯笑眯眯道。“大侄子,你这说的哪门子笑话,守卫阳城是所有势力共同的事,只是我们分不出太多人手支援城北阵地啊,这还不知道其他几个方向,会不会有兽群进攻。”
这说的是屁话。
阳城城东和城南方向是平原,平时连个兽影子都看不到。
要说有可能会受到攻击的,其实就城北和城西海岸。
白家代表,白之苗出声支持谷铭峰。“人谷家主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各家势力都玩心眼,那干脆不守好了,谁能舒服到哪去啊。”
白家力挺谷家太过正常不过。
这阳城两大势力一心,可以说是对全力防守城北没有异议。
可偏偏赵家就是要磨一磨谷家,恶心一下。
赵元波伸手摸向一旁端着酒的漂亮侍女,捏着大腿笑道。“具体细节可以商量嘛,这要调动人手和资源的事,可不能马虎了。”
谷铭峰听了阴沉着脸,一口喝完杯中的酒,正要开口继续扯皮。
会议室的大门被敲响。
“进来。”
官树萼推门走入,与谷铭峰附耳细语。
城东司空家代表,司空天刚也学着赵元波戏弄侍女。
这一不小心还给人家弄出了声响!
谷铭峰突然暴起,拿起刚刚喝净的酒杯,砸向司空天刚。
怒骂一声:“你摸你老妈啊!”
司空天刚的头立即流出鲜血,不一会儿,鲜血浸湿了衣服。
可就是这样,他都不敢抬手擦一擦。
这一下可砸的不轻。
司空天刚练古术时间不短,身板还算硬朗,要是普通人砸个酒瓶在他脑袋上,可不会流血。
嗯杯子质量倒是不错,没有碎。
柏家人正要拍桌子,被李家人在桌下踢了一脚拦下来。
赵元波原本想说话,可看谷铭峰不耐烦的表情,也住了嘴收了手。
并示意官树萼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官树萼得到谷铭峰的准许,开始说起城外防线溃败的事情。
由于壮丁们战斗素养低下的原因,在野猪群冲击之时大范围溃散,致使城外防线漏洞百出。
一千多人死伤近七成,只有三成死在了防守过程。
其余四成都死在了,城门过道中。
一切都只因为,城内防线再不开火,就会错过最好的射击机会。
一旦让野猪群混着人群入了城,火力一分散,那可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谷家和白家的巡卫队伤亡人数正不断增加,这才是让他恼火的地方。
巡卫队是家族的核心,他们都是家族花大价钱培养的核心战斗部队。
等官树萼说完情况,谷铭峰暴怒,一掌拍下。
长桌被拍得塌陷了一大块,把周围几人吓了一跳。
他烦躁大喊:“让巡卫队全撤下来!这城门谁爱守谁守。
等这兽群入了城,看他们其他几家会不会受影响。”
城北阵地。
余清明所在的幸存人群,被各家的督战拿枪堵了回去。
他们拿上重新发放的武器,再次进入了新的防御阵地。
却是安排在了第二层,夹在了中间。
“感染”的人群,随着野猪群一起攻来。
余清明一众炮灰,也见识到了古术的威力。
最前排的巡卫队,手持兵器之手覆上了一层灰白之气,紧接着是盾牌。
堵在门口的巡卫队精锐,居然硬生生接住了野猪的狂潮!
巨斧和钢刀在暴雨中疾速挥砍,角度好些一下就能给野猪头砍掉!
巡卫队的挥砍,并不影响后面热武器的射击。
他们早就准备好似的,让自己处于高位。
黄澄澄的弹壳不断倾斜掉落脚边,他们的背上同样背着带刺的盾,腰间挂着刀。
好景不长,城外大多没有彻底气绝的炮灰们,被野猪撞伤后感染。
手臂断可见骨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手里拎着刀居然随野猪一起充分。
更可怕的是,不少被感染的人,手里还拿着枪!
城内防线此时摇摇欲坠,百米长的阵地被野猪趁着火力真空期,硬生生撞出几个缺口。
巡卫队的精锐们,突然萎了一样,表情痛苦。
他们开始有序后撤。
余清明他们也想一起后撤,可这是不被允许的。
他们的作用,就是为了前后换防的时候,新加进去的防线能够拖延一下时间。
好让巡卫队时间不那么仓促。
此时余清明是前也不是后也不是,他一咬牙把手里的刀丢掉。
叫上卢钟震和杜观澜学他,每人再捡一个盾牌。
三人用盾牌把自己关了起来,他们靠着高台下面形成了三个小鼓包。
幸好盾牌够长,他们蹲下能够把自己盖住。
随着更多人的“感染”,防守的阵型愈来愈乱。
巡卫队也有些扛不住了。
就在防线即将溃败的时候,后方开来几十辆不同所属势力的运兵卡车,车上人员装备精良。
8多人的入场终是止住了溃败的趋势。
一直到下午才停下来。
1来个小时的奋战,城北打得满目疮痍,暴雨也掩盖不了血腥的味道。
各种尸体的残肢,让人看了恶心直吐。
暴雨没有停歇的冲刷,也带不走地板上漂浮的血迹。
混合浓厚血液的积水没过了脚踝,余清明整个身体瘫靠在障碍物上,只觉得浑身乏力。
他感觉自己快要失去与手臂的联系了。
原主的身体本就孱弱,1多个小时的高强度战斗,是完全吃不消的。
“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