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生灭，白芷凝收回了目光。

对于沉沦魔灵的出现白芷凝并没有太过意外，沉沦之盘落入太玄，衍生出相应的变化实属正常，而且若没有外力影响，十金乌绝不可能厮杀到如此地步，就好似失了智一样。

“十乌九陨，倒还有一只侥幸活了下来。”

一步跨出，白芷凝来到了大海深处，一只金乌横尸于此。

其妖躯被射日箭贯穿，神魂湮灭，周身死气萦绕，散发着凶戾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可诡异的是在其腹部之中，却有一点生机在孕育，且随着时间流逝，这一点生机正在不断变强，其正是本该死去的十金乌。

长兄如父，七金乌对自己这个弟弟感情到底不一般，哪怕已经被沉沦之力侵蚀了心神，在最后关头也给十金乌留下了一线生机，并未直接将其吞吃炼化。

当然，按照正常的发展，十金乌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七金乌的仁慈终究只是一刹那的，不过白芷凝出手，直接射杀大金乌与七金乌，却是救了十金乌一命。

十乌九陨，诸般造化尽归十金乌一身，却是让其焕发了新的生机。

某一刻，金乌啼鸣，一颗小太阳从七金乌的尸骸上诞生，其如朝阳初升，散发着勃勃生机。

看着死去的七金乌，身形袖珍，宛如鸟雀的十金乌眼中不由滴下了一滴热泪，最疼爱它的七哥也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它孤零零一个。

“金十郎拜见道尊，多谢道尊救命之恩。”

强压下心中悲伤，十金乌对着白芷凝躬身一拜，之前它虽然被七金乌吞吃了，但意识并没有归于沉沦，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它都隐隐有所感应。

“赤子心吗？怪不得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抗沉沦之力的侵蚀。”

法眼如炬，白芷凝看穿了十金乌的部分跟脚。

十金乌虽然生来先天不足，但也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天赋，那就是赤子心，这种天赋在修行上有奇效，可助人悟道，白芷凝之前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见过此天赋，那个人就是红云。

“我并无救你的意思，你能活下来更多是造化使然。”

“你等金乌一脉为祸东海，致使生灵涂炭，虽然并非本意，可依旧罪责难逃，如今十乌九陨，你接下来却需调和天地之阳，搬山填海，造福一方，弥补东海之殇，你可认罚？”

目光落在十金乌的身上，白芷凝开口了。

闻言，十金乌躬身应是。

“诸般罪孽皆在我身，我认罚，我一定会尽一切努力赎清诸般罪孽。”

话语低沉，十金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见此，白芷凝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虽有赤子心，在一定程度上挡住了沉沦之力，并未如你的兄长般入魔，但这终究是一重隐患，接下来你还需随我去龙虎山走一遭。”

略作沉吟，白芷凝做出了决定。

听到这话，十金乌同样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