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寒瞅准来势,双手分开,将铐链绷得笔直,径直迎了上去。
咚地一声,铐链顶在狼头盖骨上,这匹狼前行受阻,在空中停滞一下,终敌不过地心引力,身体向下坠落。
趁此时机,许霁寒匕首一横,闪电般捅了下去。
噗嗤一声,狼腰上血花四溅。那匹狼疼得长声哀号,待落到地上时,已是奄奄一息。他再拦腰一脚,那狼便打着滚地飞了出去。
许霁寒知道,狼号称铜皮铁腿豆腐腰,头部与腿部的骨骼最硬,直接用刀扎没多大作用。
所以他才先以铐链阻敌,然后觑准时机对着狼腰下手,果然一刀奏功。
那匹狼掉到远处以后,他眼前的所有绿点立刻消失不见。听动静,是群狼转而围向那狼落下的地方。
接着,传来凌乱的争抢撕咬声。
也不知道那匹狼死了没有,就这样被自己同伴所分食,自然界的残酷令人毛骨悚然。
许霁寒看不到远处地形,并不敢趁着这个时候逃跑。
万一没死在狼嘴下,却失足摔落悬崖送了小命,岂不冤哉!
他靠着岩石快速回复体力,同时加强戒备。
不多时,狼王又是一声长嗥,似乎有对手下不满之意。群狼停下争食的动作,又向许霁寒围了过来,个个嘴角沾毛滴血,腥臭越加扑鼻。
狼王再短促嗥叫几声,群狼不再挤作一团,而是散布开来,错落有致地步步紧逼。
许霁寒放眼望去,前方上下左右各个方位都是绿油油的眼睛。
他心下一沉。
麻烦了!这群狼的纪律性很强,狼王的智慧也很高,俨然开始使用战术配合。
俄而,呼啸风声响起,同时有三匹狼攻了上来,一扑咽喉,一扑胸腹,一扑大腿,竟然上中下三路兼顾。
许霁寒身体缩在凹隙中,固然能避免四面对敌的不利局面,却也有一个弊端:无法灵活移动。
更加不利的是,有手铐的存在,双手无法大幅分开活动,只能对付一个方向。
他只好身子一拧,让开抓向咽喉的狼爪;再故技重施,用铐链将奔胸腹而来的那只狼振开,同时出脚猛踹,将下方那只狼蹬了出去。
攻上路的两匹狼扑了个空,一前一后落地,但没有后退,而是各自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许霁寒两条腿。许霁寒只来得及一脚将左面那匹狼踢出去,却被右面那匹狼一口啮在大腿上。
幸而熊皮既坚韧且光滑,他又急速抖了下腿,那匹狼虽然咬合力强劲,但下口时滑了一下,竟然没有咬穿。
它目露凶光,正准备再次发力,许霁寒已分出手来,瞄准那点绿芒狠狠一刀扎下。
狼头固然硬,眼睛却没有防护。‘嗷’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那匹狼夹着尾巴,带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眼窝噌地后蹿,退入狼群中。
两次进攻未果,群狼的凶性都被激发出来,在狼王一声比一声急的嗥叫催促下,所有狼一齐扑上来,爪、牙并用,攻势越来越凌厉。
许霁寒一把匕首上下挥舞,同时肩、肘、膝、脚各个部位全派上用场,仍不免有左支右绌、难以周全之患。
恶战片刻功夫,他又杀死两匹、重伤一匹,但自己身上也多出不少血淋淋的伤口,熊皮被撕得到处都是洞。
随着搏杀持续与失血增多,他力气在渐渐流失,动作眼见着越来越慢,而这时还有四匹狼在对他发动疯狂攻击――连狼王也已加入进来。
许霁寒心中苦笑。
今天要交待在这里了!
老头说过,这条路线是九死一生,看来自己运气还是不怎么样,没遇到那唯一的生机。
他又累又冷,手臂越来越酸软,每挥一下匕首都要耗费很大力气,抬脚也如千斤重。
尽管明知道坚持下去也难逃一死,可他仍在拼力抵挡。
许霁寒记得一句话,可以被打死,不能被吓死。不到最后喉咙被咬断的一刻,他绝不放弃。
意念坚定、心志如磐,从来都是他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