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鹤是万俟允培养的探子中，少数比较出类拔萃的，平时也给了他不少有用的消息，虽然不舍，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萧凌说的不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叶雪到底想干什么。

“既如此，军师且一路保重。”万俟允点头应允了萧凌的提议，如此说着，随即开口唤了外面的人进来，将扎鹤的尸体处理掉。

“既然汗王同意，那么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毕竟这个人，也不能离开贺兰勇身边太久。”萧凌说着，和万俟允商量了一些事情，便转身离开了万俟允的帐子，回到自己的帐中，将自己扮成扎鹤的模样，这才叫人牵来马匹，一路疾奔，朝着贺兰府而去。

叶雪……

萧凌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却怎么也记不起叶雪的脸，他能想起的，只是当年的叶倾城在他的面前低眉浅笑的样子。

在别人面前冷漠疏离的叶倾城，唯独对他很特别，以至于他得到了叶家的支持，最终登上皇位，成为凝月的主宰。

可是，这一切都随着沐清尘的出现而被打破，那个和叶倾城如此相似的女子，成了他这一辈子的噩梦。

成于倾城，败于清尘，又或者……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便很快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似乎根本没有怀疑，就像是原本就该如此一样，萧凌也在此刻，毫不犹豫地坚信，沐清尘就是叶倾城，那么此时出现的叶雪，一定也是来为叶家报仇的。

萧凌不知道扎鹤用了什么借口离开贺兰勇的身边这么久，当他以扎鹤的身份回到贺兰府的时候，贺兰勇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淡淡的问了句“事情办完了？”，得到了他的肯定回答之后，便再没了下文。

“首领，叶公子和叶姑娘来看您了。”贺兰瑞身边的随从如此通报着。

彼时，萧凌正站在贺兰勇的身后，随着贺兰勇在贺兰瑞的房里伺候着，听着贺兰瑞叮嘱贺兰勇，一定要将贺兰刚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听到随从的通报，萧凌从贺兰勇的身后抬起头，朝着门口看去，却见门外款款走进来一个女子，穿着中原女子的服饰，莲步轻移间气韵流转，一看便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丝毫不像他记忆中的那个叶府的丫环。

萧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抬眼间看着那所谓“叶雪姑娘”的脸，骤然间，眼中迸发出一丝寒光，心中骇然，因为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张属于沈碧宁的脸，却有着叶雪的身份，身边带着沐清尘的两个丫鬟，还有那个所谓的叶公子，竟然就是当初心系叶倾城却求而不得的风晞然。

所有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萧凌的心中涌现出一抹狂喜，原本所有想不通的事情，都在这一刻豁然明了。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萧凌便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不管是沐清尘也好，还是眼前的叶雪也罢，都不过是叶倾城的另一外一种身份，是叶倾城的另一种存在形式，至于为什么他明明亲眼看见叶倾城死了，还会发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还要另外调查。

“小女子住在贺兰府多日，承蒙首领多多关照，如今听闻首领身体抱恙，特地来看看，这是家兄从家乡带过来的千年人参，能强身健体，就送给首领，愿首领早日康复。”清尘说着，让身后的握瑜将手中的人参递过去。

她并没有夸大，这人参的确是千年人参，也的确是风晞然从中原带来的，不过风晞然的原意是想送给她，让她补补身子，因为自凤藻宫大火之后，她的身体较之从前更加虚弱，若是不好好补补，加上她身上的剧毒，以后的日子恐怕更难过。

然而，风晞然的一番好意却让她用来借花献佛，讨好贺兰瑞，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地在漠北立足，实现她的下一步计划。

如此思索着，清尘走上前，打算与贺兰瑞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多年来练就的敏锐和直觉让她朝着萧凌所站的位置看过去。

并没有任何异常，除了贺兰勇与扎鹤，没有其他可疑的人躲在这间屋子里。

那么刚才尖锐而又凌厉的视线，是来自于谁？她与贺兰勇之间互相利用，彼此也算盟友，贺兰勇绝对不会用这样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那么，只剩下……扎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