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博兹库尔特对与奥斯曼的联姻颇有微词——他的女儿艾谢在巴耶济德的后宫中并不受宠,活到现在的奥斯曼王子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外孙。加之他的姊妹西蒂莎先前同样不受法提赫苏丹的喜爱,未来绝无可能出现一位与杜勒卡迪尔有着血亲关系的奥斯曼帕迪沙。
至于另一个同样名为艾谢,又被赐予古尔巴哈一名出身本都或是阿尔巴尼亚的妃子却是在阿马西亚就诞下了如今镇守特拉布宗的王子塞利姆,而两位妃子还会被后世的部分史学家混淆为同一人。
相比于奥斯曼,杜勒卡迪尔与南方之间的联姻更不牢固,马穆鲁克苏丹国的权力体系并非是典型的君主制,他能勾连的并非坐镇开罗的至高权力,而是盘踞叙利亚的显赫家族,这些地方上的马穆鲁克仅能影响开罗政局,无法为杜勒卡迪尔提供安全保障,即使如此,他还是更加亲近马穆鲁克一些。
萨法维的崛起则让博兹库尔特看到了可以攀附的新选择,虽然在白羊王朝崩溃时他试图从中攫取利益,可还在观望时萨法维军就拿下并平定了两河流域,他没有抓到什么揩油的机会,自然就没有什么仇怨。
确认了新兴的伊朗沙赫尔是科斯坦丁尼耶和开罗都不愿意招惹的巨人后,博兹库尔特终于付诸行动,他绕过暂且无意扩充后宫的万王之王,秘密写信给米尔扎,希望能通过他与萨法维皇室搭上关系,以谋求两国间更进一步的关系。
“小国纳贡来讨好大国不是应该的么?”秉持着这样思想,本就对这个小有艳名的公主好奇的米尔扎打算爽快地收下她。
直到伊斯迈尔拿出这封信,易卜拉欣才明白三弟为什么这么突然,一旁的阿萨德则对于这份“礼物”十分警惕。
“陛下,殿下,若是接纳这位外邦公主,那我国要对杜勒卡迪尔承担什么义务?外界会对我国和罗姆之间的关系产生误解吗?”阿萨德继续直白地提醒着兄弟二人,不是害怕招惹外敌,而是担心君主被美色蒙蔽,无法理智地权衡利弊。
易卜拉欣没有思考多久,直接拍板道:“一个贝伊的女儿,娶了就娶了,难不成还有人会为了她和我开战么?如果他愿意在对奥斯曼事务上提供便利,那不挺好的?”
他已经想好了,既然博兹库尔特想要向萨法维靠拢,那要卖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女儿,埃尔比斯坦可比迪亚巴克尔更为靠近小亚细亚腹地。
至于萨法维介入杜勒卡迪尔会不会引起开罗方面的不满,他也是不担心的,虽然他无法猜测坎苏·高里或是阿勒颇总督哈伊尔贝伊的真实想法,可杜勒卡迪尔并非其核心利益所在,萨法维的加入反而形成了更为稳定的三角形,增加了独吞缓冲区的难度。
外务维齐尔见决策已定,低头领命道:“陛下,那臣去安排使者回复对方了。”
“好,去吧。”易卜拉欣挥手屏退阿萨德,留下喜悦的伊斯迈尔继续和他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