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涂了吗,赖松的腿上被人割伤,伤口涂有麻药,这是云馆主亲自确认的。”
林缺说出了更惊人的推测,“有没有可能,那伤口是死后被人在尸体上割开的。”
“你……你是说,赖松根本是死于意外?”
“不只是他,还有刘阔。”
“刘阔?他从树上摔下来,折断的树枝上有整齐的割痕,明显是故意为之。”
“我们发现刘阔尸体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了,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去做假,那树枝断裂的地方,随随便便砍一下,就能留下割痕了。”
之前,是从疑点中,发现意外死亡是被设计的谋杀,此时林缺却把事情完全颠倒,认为有人故意留下设计痕迹,把意外死亡伪装成了谋杀。
杨星儿瞪大了双眼,“若是如你所说,那何忠根本不是杀死赖松和刘阔的凶手了?”
“对,那俩人就是死于意外,死人确实不是小事,可在整个京兆府范围看来,那就是一件小事,每天都有像他们这样意外丢了小命的人,若是有人想以此干扰捕快的视线,有太多死人的地方方便去做手脚。”
“可何忠的确用火符炸死了债主。”
“那件事是真的,但何捕快是为了躲避吏部京察。他参与了这件案子,从中找到了灵感,既然是五行连环杀人,他也杀一个,伪装在其中,我们根本不会怀疑到他头上,若是将来破了案,就算凶手不承认,债主的死也会扣在凶手头上,所以何忠铤而走险,决定烧死债主,只是没想到自己也被炸死了。”
新的思路,颠覆了整件案子的推测。
杨星儿虽然被惊到了,但并不信服,“你的意思是,幕后还有一个人没有被抓到,何忠只是杀死债主的凶手。”
“您忘了第一个死者吗,花魁穆清啊,整件事就是从她的死开始的。”
杨星儿立刻想到了关键,是那块布。
身为摘星楼的花魁,整个京城都知晓的风月佳人,吃穿用度自然奢靡,但她被杀那晚,房间里出现了一块粗布,是穷人才用的布,根本不属于那里,所以成了一个很大的疑点。
而粗布上凌乱的墨痕,拼出了五行二字,把整件事带入了连环杀人的猜疑中。
“你这般推测,无凭无据,而此案四个死者,都与何忠有关,在他家里也搜到了相关的证据,现在草草推翻,太过于儿戏,林缺,我欣赏你聪慧心细,可今晚你说的这些,太胡来了。”
“大人,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他就是花魁穆清的相好。”
林缺把今日在凉亭的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如果说整件事是那块粗布上的五行二字开始,那今日董书生的话,就把整件事彻底推翻了。
因为那块布是他写给花魁的。
一切说完,杨星儿满脸的疑云化作了沉默,窗外的雨忽然变得豆大,雨水砸在地上,让她觉得刺耳。
林缺说道:“根本没有什么五行杀人,那块布所写的五行二字,是董书生留下的约见地点,就在城郊的五行阁,两人约定好了要从那里渡船私奔。”
“如果你所说是真的,那书生便是重要的证人,为什么不带他来见我。”
林缺无力的叹了口气,“来不及了,那书生已经喝毒酒殉情了。”
“死了?”
“对,他死了,我没有证据了,我刚刚说的那些推测,完全没有办法证明了。”说完,林缺抬起头,冷声道:“更没有办法证明……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杨大人!”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
杨星儿的七把飞刀顿时悬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