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缺作势要对尸体检查,看看舞娘是否和四人发生了什么,裴玉临笑了笑,“林兄所想,裴某明白,昨夜单独留下小双姑娘,也的确有此意,我是很欣赏她那干干净净的美,想共度良宵,但昨夜我们四人聊的正酣,来了酒兴,一起喝得大醉,没有顾得上小双姑娘。”
说完,他指向了屋内的桌上,的确摆了很多酒壶,和几道下酒菜,四人的身上都残留了酒气,头发和衣裳也略显凌乱,像是刚刚醒酒的样子。
而昨晚唯一出入送酒菜的人,只有院子的管家,他送过几次酒之后,便没再进来,四公子和小双也没有再出去,以及昨晚所有在院子里的人,此时都站在了这里。
“所有与此有关的人,一个都没有离开院子,包括我们四人,一定知无不言,配合春秋司的调查。”
“你准备的很充分啊。”
案发现场,原封不动的保留,所有有嫌疑的人,也全都留在了原地,裴玉临把捕快要做的事,都给准备好了。
看似很合理,可又充满了不合理,谁遇到了死人的事,不是慌手慌脚?总会有些疏漏。裴玉临自己也是嫌疑人,却像是有备而来。
林缺蹲下身,粗略看了看尸体,脖子勒痕很深,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是上吊勒死的,可一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悬梁自尽?还非要选在四个公子哥的宴会上。
这个逻辑就很奇怪。
他问向裴玉临,昨晚你们寻欢作乐,有发现小双有寻短见的征兆吗。
“没有,昨晚我们四人都很喜欢她,还愿意每人赏她百两银子,她当时开心的不得了,我在这间院子的宴会,名为公子宴,在京城里是有那么一点名声,每次都会请来琴师舞姬,我都会大方赏赐,来这里伺候我们的人,都知道会得到好处,她们很高兴能来。”
来的路上,公主给林缺讲过公子宴的传闻了,四姓公子相聚于此,前半场把酒言欢,后半场秘密议事,请来陪同的女子,都会得到很多赏钱,公子宴在秦楼楚馆里的名声更大,很多姑娘会争相讨好裴玉临,期望能来参加公子宴。
能开心的领到几百两银子的赏钱,谁会寻短见?
林缺想不通舞娘小双自杀的缘由,他看向了裴玉临,裴玉临一副云淡风轻的笑意,“请你来,不就是查清楚案子的吗,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自尽。”
“谁说一定是自尽呢,死法是悬梁勒死,也许是被人按着脖子吊死的。”
“说的对,正是因为小双姑娘的死,过于离奇,所以我才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留了下来,任由你盘问,请大人一定要找到凶手。”
那略带讽刺的语气,那准备充分的对答,让林缺感觉到一股挑衅。
这所有的古怪,一定和这裴玉临脱不开关系。
“如果是自尽,那过于古怪,我们四人要赏赐几百两银子,她为什么要寻死?如果不是自尽,那就是这院子里有人杀了小双姑娘,事情查不清楚,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离开院子,否则事情传出去,我们四个可要挨骂了。”
一个身份低微的舞娘,死在了四姓公子的宴会上,任谁都会觉得,是这四人仗着家世飞扬跋扈,践踏人命,把舞娘给杀了。
事实上,林缺和公主第一个怀疑的,的确是这四人,其他仆人看到尸体,都有惊慌神色,唯独他们四个,竟一点都不害怕那勒死而伸出舌头的惨状。
“难道你们四位杀人无数,已经见惯了各种死法?”林缺冷声问道。
沈一贤回道:“我们醒来时候,的确被惊吓了,在堂内慌乱了一阵,看得久了,便没那么怕了。”
“你虽为沈家公子,但你的手略有粗糙,身上不戴饰物,和其他三位公子相比,你的打扮并不奢靡,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个修行不低的人,没时间享乐,所以不习惯戴金银首饰,双手粗糙也是修炼中留下的痕迹。”
沈一贤微微睁大眼睛,突然觉得低估了这个叫林缺的人,“好眼力。”
“我这双眼睛,还能看到很多东西,比如你们心中所想。”
裴玉临笑道:“那我们在想什么?”
林缺靠近他耳边,“这道题是你出的,对吧。”
“你怀疑是我害死了小双姑娘,那就尽快找到证据,抓我归案,否则我可逍遥法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