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人听得懂它的猫语。
尉迟恭根本不理乌雪的嗷呜声,慢条斯理地净手,取过宫人递上的干净巾子擦干放下。
他抬脚往外走,路过乌雪时看也不看,只淡淡丢下一句:“护好自己,莫伤及无辜。”
乌雪听懂了,耳朵抖了抖,站在水盆中歪着脑袋朝它主子离去的方向看。
它有点迷茫,好像主子生气了,但它干的明明是好事啊?
而且那些人都不是它的对手,要不是叼的东西太重,那撮毛完全不会掉。
它抖了抖毛,抖落一地的水珠。
尉迟恭走出殿外,脚步不停:“请武美人来之事,办得如何?”
身后跟着走的张德发,闻言苦了脸:“还未办妥,奴才这便去接着办。”
说着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送人离去。
张德发愁啊,他这两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为了堵武美人,求着人来苍辰殿。
他早就感觉武美人难以攻克,果不其然,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令武美人松口一分。
方才他本想送皇帝上朝再去汀梨院,但听皇帝话里的意思,似已不耐。
张德发心说很可能是万岁爷瞧见乌雪太脏了,导致心情欠佳,进而不耐。
可他没法拦着不让乌雪进啊,而且乌雪也不会听他的。
张德发见还有些时辰,先特地进殿中看望乌雪。
他堆着笑容好声好气问乌雪要不要帮忙,结果兜头兜脑得了一身的水点子出来。
唉,差事难办啊。
张德发整整衣袍,惆怅摇头,接着把心爱的拂尘小心交给一个小太监保管。
他带着惯常的坚强笑容,雄赳赳气昂昂往汀梨院去。
这回他想好怎么求了。
汀梨院大门口。
梨花无言地看着眼前这个死太监。
妖孽手底下的都是什么人呐,出了小怔子小顺子这俩奇葩外,竟还有这般的泼皮无赖,还是个大内总管,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死太监知从她这里求不成,便从知春这头下手,点子还挺新颖,实在太有才了。
看看都干的什么人事。
梨花方才照例带着知春去庄宁宫,刚到院门口便见张德发等着。
主仆二人见怪不怪,礼貌性地打个招呼,便当做自己聋了什么都听不见路过。
以往这死太监都是跟在梨花旁边走一段路,求饶哭悔抹泪一条龙,只求前往苍辰殿帮帮他。
但今儿个这死太监改了路数,双方打过招呼后,他一反常态没有跟着梨花,而是走到知春面前。
在知春不解的目光中,这死太监噗通朝梨花方向跪下,人却是死死抱着知春的腿。
紧接着声泪俱下:“知春姐姐,好姐姐,你帮咱家劝劝咱们祖宗,帮帮咱家吧,就帮这么一回……”
梨花和知春都惊呆了,知道宫里人无耻变态,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堂堂一个大内总管,脸皮厚得出奇,抱着一个小丫头的大腿不撒手,简直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