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发见皇帝笑了,暗吁一口气,小心问:“万岁爷,您看那两人如何处置?”
尽管皇帝先前说过看苦主武美人的意思,但张德发还是要问一遍,就怕自己办错差事,失去最后那点可怜无几的圣心。
尉迟恭心情大好,不过两个无足轻重的人:“便如她所愿。”
心说小贼这气应当是消了,不恼他了,应该不会再躲他了,寻个空档去瞧瞧她。
张德发应下,倒退出去办此事。
便在这时,殿外走来一个小太监:“万岁爷,内卫司胡总管觐见。”
尉迟恭精神一振:“宣。”
胡非非得了宣见,面上带着可亲笑容走进殿中。
张德发与人擦肩而过,心道怪哉,此人明明长相普通,没什么特别稀奇之处,但他无论何时见到此人,都有种亲朋故旧般的感觉,仿佛认识了许久,不自觉便心生好感。
兴许是胡非非何时脸色都带着笑意所致吧,张德发如是想。
胡非非一套行礼动作下来,起身汇报案子最新进展:
“装双煞虫卵的壶样式独特,在中原并不常见,奴才着人暗中追查,连日访了多处,最终在一个行脚商那处打听到了消息,万岁爷,您猜怎么着?”
尉迟恭闻言笑笑,胡非非什么都好,就是见谁都爱话家常,三言两语让人掏心窝,无形中把人老底扒干净,被卖了还替他数钱。
正是胡非非这种特质,从前让他去选拔和培养影卫十分合适,总能轻易发现干干净净的好苗子和问题所在。
现下这奴才去了内卫司,未引起过多动荡便过渡了职权交替,把内卫司整顿了一遍,将里面的人查得清清楚楚。
尉迟恭心想,若前几日见武定邦时,有这奴才在,兴许他什么都不必说,这奴才就能帮他把翁婿间的家常唠完。
可是现下,呵~
尉迟恭不吃这套,似笑非笑道:“从前让朕猜的人,你猜如何?”
胡非非笑得讪讪:“瞧奴才这嘴,老毛病犯了。”
他这回没敢卖关子,将查到的事情开门见山道来。
从行脚商那里,胡非非探听出那壶竟然是来自异族。
他派人去翻阅典籍,查看官府衙门这些年和异族的往来,尤其是查异族番邦的进贡,却没什么眉目。
于是胡非非调转方向,查后宫中是否有与异族相干的人和事。
这一查就查到先帝年间,番邦进献过一名异族妃子。
不过那妃子未被先帝宠幸过,后来据说没多久因水土不服而亡。
尉迟恭问:“那异族妃子来自何族?”
胡非非说出一个族名。
尉迟恭寒眸一闪,沉声道:“以朕所知,此族与匈奴接壤,人口不多,几年前被匈奴吞并。”
胡非非满面赞赏:“万岁爷好见识,正是如此,此族实在太小了,连国都够不上,毫不引人注意,鸿胪寺卿也知之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