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儿这些日子被其他秀女压得抬不起头,低眉敛目的过日子,苦不堪言,只能用她是凤命来安慰自己。
方才想到大考淘汰之事,她还没见过万岁爷呢,还没得宠呢,不能就这么被淘汰出宫,她不甘心,于是离开修德轩,想找那个俊太监帮帮她,她将来定会报答的。
她很幸运,成功找到了那俊太监,而俊太监面上始终带着笑意听她所请。
就在她以为肯应时,那俊太监双唇吐出一句话:“蟾蜍之相,也不知何人选你入宫,休要碍眼,滚。”
俊太监面上笑意丝毫不变,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但出口之言却如刮骨寒冰,让她寒到心底又痛到骨髓。
当是时,吴芳儿愣了一下,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样的声音,等反应过来后,当下哭着跑了。
她的容貌是没有其他秀女的好,尤其没有武梨的好,可凭何这般羞辱她。
吴芳儿在小舍内一边哭,一边诅咒,不想帮她就不帮,不过一个奴才,若她将来得宠,定不会放过他!
她想狠狠砸个一通发泄,又不敢,怕砸了就没得用了,最后只轻轻丢了个杯盖儿意思意思,才算作罢。
其实皇帝的声音,除了梨花外,其余秀女都听过,在进宫第一天时。
彼时尉迟恭心情极其恶劣,用比对吴芳儿更冷的语气,让人拖了一个秀女出宫。
吴芳儿算是幸运的,在他心情很好时上来提“不情之请”,且恰好碰上他不想透露身份,不然下场可能比当初还未进宫就被拖出去的秀女更惨。
秀女们之所以认不出他的声音,因着他在修德轩时,语气与先前有天壤之别,无一丝翻手之间要置人死地的寒意,还带着笑意,彬彬有礼。
加之当初的事都过了好些日子,还有身份的差距,秀女们压根没往那方面去联想。
群芳殿外。
尉迟恭的大好心情没了一半,面色重新冷峻下来,审视地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小怔子,说道:“今日做得很好,以后在她面前,便如此做。”
小怔子利落跪下,大声领命:“是,奴才遵旨。”
也亏了这小太监缺心眼,但凡换个人,便是小顺子来,以梨花的敏锐,一定能觉察不对劲。
谁敢在明知是皇帝的情况下,直接无视,一点表示都没有,半个眼神都没多分,还敢胆大包天从皇帝旁边越过去,拿后背对人,也只有小怔子这不要命的傻大胆敢。
以前张德发怕小怔子死太早,平日有好吃的都多惦记他一份,让他早点享受早超生也没那么多念想。
这路子此刻却正合了尉迟恭的心思,他最后丢下一句:“你且留下,替朕好好关照那些不长眼的奴才。”
说完大步离去,只留大声领命的小怔子。
等皇帝走后,小怔子起身拍拍土,沿袭了在苍辰殿的好习惯,拍得很是干净。
把周身给整利落了,小怔子才看向不远处跪在地上的一排宫人。
这些宫人是前来布置膳食的。
小怔子走上前去,亲切地慰问认出皇帝的宫人:“万岁爷来过此处之事,若敢泄露半分,全部拖去喂狗。”
领头的掌事带着其他人,连连磕头求饶,保证他们的嘴巴比蚌壳还紧,如有泄漏天打雷劈。
小怔子强调,不用天打雷劈,喂狗就成,宫人连忙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