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和尉迟恭双双对视一眼,只能应下。
他们已明白这是太后的意思,不是秦嬷嬷不放。
回去路上,尉迟恭叹了口气:“母后今夜未眠,却不肯见我们,当是还为兄长而悲,不愿我们见到。”
梨花深以为然,她试探说要进去,殿内立即传出声响,必然是太后听到后弄出的,不许秦嬷嬷答应。
她问起:“太后娘娘每年到这时候,胃口都不好么?”
秦嬷嬷说胃口一般,梨花根本不信,肯定是太后在里面听着,她不能直接说。
尉迟恭点头:“不错,兄长祭日前后,母后总是不愿用膳,不过从前她的胃口亦不好。”
他将以前这个日子太后的表现简略说了说。
梨花了然,只是还是觉得有一事不对。
秦嬷嬷说的那些菜,都是太后娘娘不爱吃的,太怪了,像在暗示什么,但又想不通有什么值得暗示的。
梨花想不出来,觉得大概是自己想错了。
毕竟皇宫守卫森严,秦嬷嬷绝对忠心耿耿,庄宁宫内外平静,方才出来的宫人面无惶色,不可能是有人挟持了太后。
她将那丝疑问藏在心里,心道这个心重的老太太,改日再来突袭,看这个老太太搞什么鬼。
二人兜了一大圈,无功而返,就此歇下。
庄宁宫殿内。
秦嬷嬷愁容满面,劝道:“太后娘娘,万岁爷都来了,您这又是何必?”
床榻上,一把嘶哑的声音传来:“容君,你便让哀家多念念旭儿吧,每年也惟有这些日子,哀家能好好念他一场。”
容君是秦嬷嬷的名字。
听太后言语有哀求之意,秦嬷嬷哀愁不已,明知太后现今想念安定王想得魔怔了,却没有他法能宽心。
想让皇帝和梨花来劝劝太后,太后又不准。
床榻上的人一脸疲惫:“你又不是不知道,恭儿本便不喜哀家做这些事,若让他瞧见,定是不许的。可是容君啊,哀家心里难受,旭儿也是哀家的孩子,哀家却从未护好旭儿,一辈子都在亏欠他。”
“娘娘,您做得已经很好了。”秦嬷嬷忍不住宽慰。
床榻上的人却听不进去:“若是好,他怎么会早亡,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秦嬷嬷心里一急:“那不怪您……”
床榻上的人摆摆手打断:“你不必说,都是天命有数,这些哀家知道。只是哀家想到从前那些事,想给他选个陈家女儿当正妃,到头来却伤了他的心;明知他身子骨不好,又不曾极力拦住他请封去边寒之地,你说他腿疾若是发作得多疼啊。容君,你跟了哀家几十年,便答应哀家吧,莫告诉恭儿,哀家能为旭儿做得仅此而已了。”
看着床榻上的人在短短时日内,脸色蜡黄,眼圈凹陷,形容枯槁。
秦嬷嬷心中一酸。
她喉头发堵,抹了抹发酸的眼睛:“小姐,老奴答应您,不过您保证得好好的,不然奴婢绝不会让您这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