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舅舅自外祖母死后没人管着了,跟放飞了似的,只会趋利避害曲意逢迎。
还有舅母惯会做表面功夫,在后宅对小妹那么差,险些害死小妹了,说舅舅不知,武竹半点不信。
武兰忙道:“二妹,人家是姓尹,不是阴。再说通缉令都撤了,舅舅……舅舅也不是那样的人。”
她怕武竹再说出些什么不好来,忙起身拉过人,对武夫人说:“娘您累了一日,先歇歇,我和二妹说说便好。”
武夫人想了想点头应下,有些事她不好和儿女说,由大女儿私下去说再好不过。
武兰遂拉着武竹出去,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说起来。
舅舅舅母的品性她们的爹娘不知道么,但为何从不明说,因为明说不得。
两家姻亲关系,在外人眼里打断骨头连着筋,而且对小妹有十来年的养育之恩。
他们武家但凡唱衰周家,提周家半个字不好,被戳脊梁骨骂忘恩负义的只会是武家。
再说回尹先生的事。
一来武府现下确实不需要额外的先生,二来她们的小妹寄养在舅舅家时不得好好教导,大字不识几个的事历历在目。
这便注定武家不会用周家推荐来的先生,万一教坏武清武澈怎么办。
武家实是不愿在一个坑上栽两次跟头,小妹的教导历经三年狂风暴雨才有所成,武清武澈若被教坏还能掰正么?
但不想用阴先生,却不能由他们武家明确拒绝,怎么着都得给周家脸面的。
再说了,那是她们的亲舅舅,是她们亲娘的兄长,无法做得太绝太难堪。
所以武家热情宽待尹先生,尽待客之道,却从不主动提聘用先生的事,提也打岔过去。
这件事深层的缘由,底下的丫鬟小厮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们受以前一茬茬先生跑路的事影响,只知道又来个纯找虐的先生,出于好心劝人算了,武家的主子自然顺水推舟。
武竹听完武兰的分析,恍然大悟:“看来娘说我这心直口快的毛病确实得改。”
武兰十分欣慰她能有此觉悟,正想说点什么鼓励鼓励。
下一刻便听武竹自言自语:“还是得腹黑些,不落人把柄。唉,我想小妹了,她的花花肠子多,分我一些就好了。”
武兰:……
阴先生从没想到会弄巧成拙,他特意弄来武家姻亲周喆的举荐信,以为当个小小武府的先生十拿九稳,结果没想到反而成为武家不愿聘他的缘由之一。
他更没想到小小武府卧虎藏龙,这里的先生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那姓元那老头,刁钻嘴毒,一开始就刨根问底:“看你长得獐头鼠目一副猥琐相,你都会什么?”
阴先生气得要死,为了不让人看扁,于是答普通先生最引以为傲的四书五经,当然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谁知这死老头当场不选:“那便比诗词,半炷香内谁做的诗词多谁算赢。”
如果梨花在,定会很眼熟这招,那不是她和王诗语比试时用的招数么?
不过和王诗语比试时,是梨花第二次用,第一次正是和元先生,让元先生胡子都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