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一声，钱布低下头继续检查义肢，如今他的年事已高，根本做不了义体手术，生意也没那么多，但检查和维修义体还是不在话下。

“整体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只需要充能就好。”他摘下电子眼镜，开始对李尚的右腿断口进行检查。

这种外置的义体很容易会因为和创口的不匹配导致创口因接触面磨损二次受伤，还好目前这种高科技义体拥有最舒适的调节功能，这4年来还能完好贴合创口，几乎没有什么问题。

“钱爷爷，您还没吃饭呢。”李尚见他检查完毕，出声提醒他。

“今天和一个老友聚会时候吃了，还没消化呢，要不你帮我吃了？”

李尚想推却，可肚子就要造反了，他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为了不让弟弟担心马不停蹄地就赶回来，现在却饿的真有些受不了。

钱布听见动静没有说什么，笑眯眯地把饭递给李尚，打开隔着内外诊所的百叶窗，在躺椅上看起电视来。

如今的灰土上电视都成为一种奢侈，大家仿效以前的样子在屋顶上架起大锅接受电视讯号。自从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卫星打击、海底光缆被反复切断、物理打击、网络封锁等等。网络服务变成普通人难以触摸的东西。

在灰土什么手机什么信号都是虚的，一个结实耐操续航够久的诺牌手机才是拾荒者的挚爱。

“打算去卖东西？现在过去夜市正好，要不先去？”钱布看着正狼吞虎咽的李尚一旁放着包就猜到李尚本来计划，可是却先被自己这孙女先拉着过来。

李尚放下饭盒，抹抹嘴道谢，趁着钱布给他装上的备用义体时，他打开背包翻出一个仔细包装好的手办递给钱布。

“这。”钱布看到这玩偶比看见亲孙女还激动，马上带上一副手套，小心接过它。

“绫波丽255年特别限定版。”钱布轻轻拿着仔细欣赏：“你这从2区搞来的？”

“收的，一直忘带给您了，5不到拿下，保存得不太好——再说已经隔着这么多年。”

在灰土上当拾荒者并不是容易的，如果眼光不够毒，捡回来的东西可能还不够填来回的费用，这也算是一种技术活。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钱布小心翼翼把已经氧化得差不多的绫波丽放到玻璃柜里，打算自己再处理，他的柜子上已经有一排的旧手办，有几个还是李尚送给他的。

钱步对自己那一辈的动漫非常有感情，如今的诊所里还会贴着一些旧的翻新海报，整地跟个二次元店似的，可他就是乐意。

“小尚啊，我应该怎么感谢你？”

已经绝版的保存完好的手办如同一些文物一样，如果找到合适的买家可以卖出近一千的价格。就算是像刚刚的那个手办也不会低于3。

“钱爷爷您对我好我都还没报答完呢，这点小东西算得了什么。”李尚说话间自己已经调试好备用义体，从手术椅上下来，笑道：“再说了，我还吃了您的饭呢。”

钱布对他从一开始的客户关系到了解李尚的身世后，对他也是照顾有加。李尚刚来这儿的时候要不是钱布帮衬着，他很难走出那种黑暗的情绪，所以钱布在他心里如同亲爷爷一般，自然不会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