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妙悟和尚如此说来,魏老太爷方才松了口气。而去取木盆的下人端着一个二尺大小的木盆回来,皱着眉头将木盆放在魏子房床前。
起先,魏子房吐得不过是些黄水,慢慢的又变成黄泥。最后吐出些癞蛤蟆青蛙之类,落在盆中还犹自蹬腿。
最后一条一尺多长的黑蛇被魏子房吐出,黑蛇落入盆中后,依旧抬起蛇首朝屋中几人嘶吼,竟然还想钻回魏子房口中。
被眼疾手快的魏家大爷抄起放在床边的宝剑一剑削去蛇头,没曾想这断了头颅的黑蛇依旧在盆中秽物中翻滚。
落在地上的半截蛇头则是两眼盯着魏家大爷,魏家大爷被这蛇头盯着打了个冷颤。心中一惊,不自然的将头歪开。
过了一会儿,魏子房不再呕吐。重新躺回了床上,魏家大爷吩咐几个侍女给魏子房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自己则是回到自家房中换上了一套衣服。
这边魏子房不再呕吐后,妙悟和尚见魏子房重新躺下。急忙吩咐下人将魏子房吐出的那盆腌臜污秽之物端出到院中,又吩咐下人去寻找一些火油之类的。
等到火油寻来,妙悟和尚裁断了一张黄纸。从魏子房书房中取了一只毛笔,自随身携带的布袋中倒了点朱砂混在墨中,化了一道黄符。
在木盆中倒上火油之后,妙悟和尚手持黄符在魏家一众人注释下。走到木盆前,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妙悟和尚手中的黄符无火自燃,黄符落在木盆之中。霎时间燃起熊熊烈火,被浇灌了火油的木盆冒起一股股浓烟。
黑烟中犹自能够看到那翻腾不休的无头黑蛇,还有那些蛤蟆青蛙之类的在盆中跳动。
看的魏家众人心惊肉跳,额上汗流滚滚。
就在魏家众人以为妖邪已经除去的时候,这黑烟中浮现出了眼耳口鼻,借着黑烟组成了一张大脸。
口中声浪滚滚,开口大喝:“哪里来的臭道士敢破去本神之法?“两只硕大的眼球游走,好似在寻找破去他法术的道士。
可是环视一圈也未曾发现有身穿道袍之人,反而是个穿着僧衣的光头和尚。
“嗯?”
“怎么是个和尚?”怪脸轻咦了一声,随后消散一空。
“魏子房,你不想成仙了么?”随着怪脸消散,只留下这一句淡淡的话音。缠绕在魏家众人心头,久久不散。
魏子房在房中睡了两个时辰,魏家众人不敢耽搁,趁着时日尚早派人用一顶轿子送到青柳观中。
打算借助青柳观这仙人居所,来庇护魏子房。妙悟和尚见魏家人这般做来,也未曾阻止。
魏子房被送到青柳观后,果然气色好了许多,在下人的照料下休息了一日便能下床行走。刚到青柳观的第二日,李羲便外出归来。
召集观中的诸多年轻人,询问起近来所得。
魏子房落在人群之中,等到众人都回答完毕后,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求李羲搭救。
听到此处,李羲心中不由暗道:“按照这魏子房所说,定然是妖魔无疑。”只是让李羲不解的是,为何这妖魔要托名火龙道人,难道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大殿中仅剩下魏子房和李羲二人,其余人早已退下。魏子房看着上首位沉吟不语的李羲,心中不由得忐忑万分。
自己贪恋仙缘,招来妖邪灾祸。道经中云:“福祸无门,为人自召。”如今自己落得个如此下场,可不就是因为自己起了贪心导致。
念及此,魏子房本想作罢,又想起家中还有妖魔作祟,也不知那妙悟和尚有没有将妖邪除去。担忧家中,又见李羲沉吟不语。
离了位置,走到李羲座前,伏拜在地。
“还请先生慈悲,广施殊胜法力。”
“学生深知此番邪祟,乃是学生招来。千般罪果,学生一人承担便是。家中老父老母,兄长嫂嫂乃是无辜之人。”
“还请先生救一救,救一救。”说到此处,魏子房泣不成声。加上体弱,顿时有些摇摇欲坠。
李羲看在眼里,知晓这年轻人遭了此番灾劫,想必此时也是有了深刻感悟,若是此番能过此劫,日后定然有所作为。
一念动,因果生。
李羲手中拂尘挥动,一缕炎阳之气从掌中顺着拂尘落在魏子房身上。以炎阳之气补足魏子房损耗的元气,魏子房跪伏在地,原本只感一阵阵阴寒之气顺着四肢涌入。
但此时一股温暖气流涌入周身,让魏子房只感觉那股阴寒之气渐消。好似人在温水桶中浸泡,周身舒坦无比。
“你既已经知错,又口称先生。”李羲说到此处,望向依旧跪伏在地,不过此时却是抬起头来满脸希冀之色,等候李羲后话。
“也罢,贫道就走上这一遭。”
拂尘虚抬,就要将魏子房从地上扶起。得了李羲一缕炎阳气的魏子房,此时虽看起来还是有些老态龙钟。但是再无之前那般颤颤巍巍之色,魏子房见李羲答应下来,立刻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李羲带着魏子房离了青柳观,抬脚就往凉州城中而去。魏子房本打算坐上下人抬的软轿,却见李羲一袭黑衣步行在前。
一咬牙,也是弃了软轿跟在李羲身后。留下两个轿夫面面相觑,不得已只能抬着软轿跟在两人身后。
瞧见魏子房弃轿跟在身后,李羲微微点头。
“孺子可教也!”
魏子房原本被那火龙道人吸了半月精气阳气,早已腿脚疲软。连出行都需要人搀扶,但是现如今那一缕炎阳气滋补他。
走着走着发觉此时再无先前那种腿脚疲软,摇摇欲坠之感。
李羲走在前方,魏子房落后半步跟在李羲身后。两人就这么步行前往城中,这一路上行人稀少。加上现在已快正午时分。
天上一轮烈阳高照,两边田野中的庄稼也显出衰败之色。
走着走着,魏子房自觉身处一处奇异空间之中。看似步伐缓慢,但实则一步数丈。不过三五步,两人就已经将轿夫甩在老远身后。
还未有盏茶功夫,就已经到了凉州城外。而此时那两个轿夫早已看不见人影,魏子房只感觉惊奇不已。
两人临近城门时,有个瘸腿的破落道人从城外茶棚中走出。
朝李羲遥遥招手,口中笑道:“玄机,不如来饮上一杯凉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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