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没有继续这个村姑的话题,而是想盘她的底儿。
“这重要么,还是说和你过来的目的有关?”
村姑一句话也把赵长安给堵住了,于是他舀了一勺菜籽油,等油温热了以后开始噼里啪啦的大火炒菜。
“水平可以啊,都快赶上我了?”
村姑娟儿有点意外,称赞了赵长安一句,算是我不盘你的底儿,你也别盘我的底儿,大家说些别的,都乐哈哈的乐呵乐呵。
“和你的老母鸡炖香菇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娟儿沉默了一会儿,被说到了心里面的事情,又不想和赵长安乐呵了。
低声说道:“其实这钵鸡汤是专门炖给我爸的,配着药酒喝。他身体有病,听说是一种很罕见的病,以前我爸也不是这样,他的背很直,也不瘦,胳膊比我现在的腿还粗。”
“是强直性脊柱炎,这个病是世界性难题,很难攻克。”
赵长安不禁想到了下午在电话里,文烨说的那句话,‘他应该是一个干巴巴的,瘦的蜷缩成了一团的驼背。’
还真准啊!
不过这丫头说这句‘其实这钵鸡汤是专门炖给我爸的’,是啥意思?
那一会儿这鸡汤,他喝还是不喝。
在现在赵长安这个高度,别说一瓦罐老母鸡炖香菇,就是一瓦罐天鹅炖人参他都不稀罕。
可一会儿在酒桌上,难道自己和肖兰一筷子都不夹鸡肉,不舀一勺子鸡汤,只夹鸡蛋炒蒜苗,青西红柿炒辣椒?
他倒是无所谓,甚至不吃这顿饭都无所谓,作为一个谨慎的成年人,为了这次进山,赵长安可在吉普车的后备箱里面放了不少的东西,野外小帐篷,睡袋,他那把陨晶石镔铁长刀,固体酒精,酒精炉,饼干,干果,方便面,成袋的卤牛肉,矿泉水,奶锅,驱虫硫磺粉,风油精,手电筒,瑞士军刀,一把持证的打鸟气铳子,——
可这不是在打李老头的脸?
“好像就是这个,没法治,只能靠酒来缓解。你晚上最好让他喝醉,醉成一滩烂泥,不然半醉不醉的满嘴脏话,骂得整个院子都是。我听了十来年都习惯了,蒙学栋一开始来我家都被骂得心理抑郁了,不过后来渐渐的也骂皮实了。”
赵长安明白了为啥这对父女选择远离村子的位置居住。
他对村姑说道:“不用,至少今天晚上,你爸会忍着。”
“虽然来我家的客人不多,可能让我爸忍着的可没有几个。”
村姑表示怀疑。
赵长安笑了笑,他今天晚上怎么可能把李老头灌醉,他还要和他说党晨颖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争辩的,等到晚上喝酒的时候就自然证道。
就像他有很多的话想问李老头一样,这个李老头也绝对会有很多的话想问他。
所以再难受他也得憋着忍着。
作为一个蜷缩到这种程度,却依然忍着没有自挂东南枝的小老头,赵长安相信他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
这时候,第一道菜,青西红柿炒青椒出锅。
赵长安之所以先炒这道菜,就是为了不洗锅就炒鸡蛋蒜苗,好让第二道菜带着一点第一道菜的微微的酸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