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梁沂安再也无法像那夜一般如此欢喜了。
“吴肆锦,雪又下起来了。”梁沂安盯着路灯底下飘飘洒洒的雪,眼睛里倒映着路灯和雪的光芒。
她踏进家门的时候,眼里的光熄灭了。
刘荷的哭声和泪水,梁康城的颤抖,都让梁沂安感觉到阵阵眩晕。
她一直赖以生存的温室,被一句诽谤搅和成了满地的破碎。
刘荷的声音还响在耳畔。
“沂安,有人诬蔑你爸……”
“挪用公款——”
“我们先躲一躲,等到风声过去,”
“……再回来。”
“你先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
刘荷第一次骗她。
也只有那一次骗了她。
因为当年搬走的地方,直到现在也还未搬回来。
梁沂安怀念的从来就不是两层楼的优越居住环境,也不是空荡荡的大厅里大多时间就寥寥无几的三个人。
她怀念那个被刘荷打理得很好的小院满是鲜花。
她怀念窗台旁的墙壁上幼稚的笔画。
她只是怀念,站在窗台踮起脚尖,就恰好看得到对面的少年。
物品本没有怀旧色彩。
可当一切沾染上了某个人的气息的时候,怀旧就成了一件必不可少的事情。
次日,刘荷给梁沂安请了假。
“爸爸妈妈尊重你的意见,”刘荷的眼睛还红着,“你是继续在这个学校上学,还是我们就近再找一个学校,开始新的生活?”
她可以选择吗?
梁沂安毫不犹豫,“我还想继续在这里上学。”
“可以,”刘荷说,“但是这件事,你不能跟任何同学提起。谁都不行。”
在请假的这个星期,梁沂安收到了吴肆锦数十条消息和十几通未接来电。
“沂小安,今天等你回家。”
“出来,你丢了吗?”
“沂小安,别跟我玩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