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沂安和吴肆锦在一次次肩并肩的的归途中逐渐熟络。跟他站在一起的梁沂安,唇间有了红润的颜色,眼睛里的光愈发明亮。
那一天,吴肆锦走到了梁沂安班级的窗户跟前,微屈食指,准备落下的手指却顿在了半空。
女孩儿低头看书,纤白长窄的手指正捻着书页,她微微垂着头,高高挽起的头发侧向一边。鬓角的蓬松的碎发穿过阳光的亮隙,那只晶莹粉嫩的耳垂被光晕笼罩得宛若上好的脂玉。
隔着一层玻璃,吴肆锦感觉自己正在观赏一副被细心裱好的画。
吴肆锦有些舍不得打破这美好的幻境了。
他曲指,轻轻叩响了玻璃窗的同时,梁沂安正发觉有人在她书上投下的一片阴影,她抬起头,看向窗外。
四目相对。
梁沂安看清来的人,发自内心的微笑了。她站起身,身体前倾,手指扶在窗户上,纤细的手腕暗中用力。
从吴肆锦这个方向,能看见梁沂安贴在窗户上的指尖。她白皙的指尖透露出健康的淡粉色,好像在窗户上印出了一只只圆形的花瓣。
窗户被打开,一阵风从吴肆锦的方向吹过去,吹乱了梁沂安的头发。
吴肆锦恍惚了。
哪怕多年以后,他也仍在心底牢牢地记着这个画面。
“怎么了?”梁沂安清脆柔和的嗓音响在他的耳边。
“梁沂安,我——”吴肆锦这会儿腼腆起来了,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
“沂安,我爸的同事送他两张话剧票。今晚八点半,如果你有时间,晚自习下课我们可以一起过去。”吴肆锦把票递给她。
梁沂安抿着唇,思索了一会儿,一只胳膊支撑着桌子,伸手,接了过去。拿到票的瞬间,她的指尖和他的指腹发生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也许吴肆锦没在意,但梁沂安的心脏不为人知地颤了颤。
话剧票被折了两下,展开以后还有无法消失的折痕,翘起的浅蓝色边角有轻微的磨损。
很容易想象的出来,吴肆锦当时是怎样纠结地在指尖碾磨这两张票,怎样在镜子跟前练习了无数次开场白,才有勇气递给她的。
梁沂安拿着票,感觉到了和吴肆锦同样砰砰乱跳的心跳频率。
她的双颊泛起红晕,两只玲珑小巧的耳朵也漫上了夕阳的颜色。
“去吗?”
梁沂安捏着票的指尖涌上热气,手指轻微的颤抖暴露出她此刻的心情。带些紧张,带些犹豫,还有丝丝缕缕的喜悦缓慢缠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