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具有专业医学知识的索菲亚也能判断出来如果带着帕里纬奇离开教堂是不可能的。假设已经没了呼吸、没了心跳并且大量失血的帕里纬奇还没死,携带移动的过程也可能就彻底死亡。
这个情况就犹如索菲亚不曾听闻过的塞鲁斯公国内的某个魔导士提出的理论,封闭庭箱内的小鸟——无法判断到底是否活着,毕竟只要打开箱子只能观测到死亡。
思考至此,索菲亚不再犹豫,果断直接撕开了神术卷轴。然而那熟悉的朦胧白光没有落下,帕里纬奇的身体也没有被修复,那可是不仅肉体连灵魂都能修复的三阶神术呀。
就在索菲亚愣住,不知道为何的时候!帕里纬奇脸色迅速红润起来,可以说是满脸通红。“你你你,干什么对刚认识的人用这么贵重的东西!!!这样不就变成我欠你一条命的人情了吗!”激动的帕里纬奇抓住了索菲亚的手腕,都有红印子了。
撕开的卷轴已经因为失去效力而燃烧殆尽,在火光中,帕里纬奇这具身体的各项身体指标可以说是飞速回归了正常人的程度——不,应该说早就超过了正常人。
索菲亚也不知道帕里纬奇这通红的脸是因为感到羞愧,还是欠了人情亦或是先前的接吻。
“你是笨蛋吗?!我不是早说过我认定你是我同伴吗,同伴之间还纠结这些干嘛?我虽然抠门,但这方面从来不抠抠索索的好吧。”索菲亚翻白眼,将手腕从帕里纬奇挣脱出来,之后反抓住帕里纬奇的手。“这件事等会再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嫌疑人呢?我们得抓住他,现在他手里可是又相当于多了两条命,不能便宜了他。”
“呜,太狡猾了,果然还是最讨厌你了!”帕里纬奇的肌肤颜色开始变深,并且液化流动体积收缩,短短两秒钟就变成了索菲亚见过的那只黄瞳的黑猫,那身衣服则是被猫爪一扫飞入火中。
紧接着落地的猫儿再度跳上索菲亚满是汗水的香肩上。“本来我想诱导你失手杀了那个杀人犯的,即便是这样你也认为我是你的同伴吗?”它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不会以还没发生的事来作为判断一个人的依据,还没发生过的事就只是没发生过,只有已经实际存在的‘历史’,才可以作为判断现在和未来的人或事的根基——这是我作为一个历史学家以及一个记录已有之事的书士的底线。”
“既然我还没失手过,那么这番前提也就没生效,那么你所说的后续也无从出现。不过我挺开心你能够将这件事跟我说,说明至少你真的把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听进去了。”索菲亚摇摇头,语气平缓地说出这番话,这既是回复帕里伟奇的疑问,也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是彻底将当初在森林里对于那些猴子的想法所抛弃掉。
在索菲亚长篇大论的过程中,帕里纬奇没出声,用尾巴指了指小门。这些话差不多说完的时候,索菲亚也在神殿内部的通道七扭八歪的路走到了尽头。
少女看见了道路尽头的状况,那个老头正试着一大串钥匙打算开启一扇铁栅栏。但是估计是听到了索菲亚的脚步声,那老头放下了钥匙举起手来。
“探险家可真快呀,是我输了,那么把我抓走吧。”这个杀人犯的声音平稳,不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或者像肚子被开了一个大洞的狗子一样发出绝望的呜咽。
犯人身上没有大量的血迹,这里很合理。假设对方不是普通人,用了什么办法射出来的匕首,身上就不会有血迹。不过这样解释不了为什么血迹不够多,如果是普通人,也有机关的可能性。
而不同于之前都打开的门,尽头左右分别是一条向上的阶梯和一条向下的阶梯,都被铁栅栏锁着。
毕竟是能够伤到帕里伟奇的杀人犯,为了以防万一,索菲亚提前激发潜力,并迅速拿出在外冒险中时用的绳子。“刚刚你不是为了逃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样就放弃了吗?”少女看着那人,一点点靠近。同时准备着如果他有什么异动,就以不过于造成伤害的前提来抓住并制止他。
可老头只是老老实实地被没有训练过绳技的索菲亚五花大绑了,这个杀人犯没有尝试暴起发难或者小动作,气息也十分平稳。“什么动静?倒是礼拜堂那里似乎烧起来了的样子,不过最后也只能是不小心失火的罪过吧,反正你们也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说,你的名字、身份、做出这些事的目的、遇害者的人的信息。”索菲亚眉头紧皱,感觉这人的反应太过于异常。这个时候,她肩膀上的黑猫跳了下来,用猫爪按住钥匙串上其中一把。
“我有权保持沉默,到了该说的人面前我会说的。”随后黑猫伸高猫爪,用肉球碰了碰索菲亚靴子上面暴露的小腿肌肤。
索菲亚想了想,先搜一下身。以防他身上有什么道具藏起来。之后少女一手压住杀人犯,一手拿起钥匙串,看向被帕里伟奇按住的那把钥匙。
而那杀人犯在索菲亚弯腰捡起钥匙发出金属碰撞声音的同时,呼吸瞬间一顿。她敏锐地察觉到之前帕里纬奇的那个说法,语言的攻势没产生作用,或许是因为这杀人犯有把握不会被卫兵判决杀人罪,而这串钥匙中有通向所谓决定性证据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