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成，这是国家要求的，必须要执行。你家三个孩子，只能留一个，就算赖着不走，也没有工作，就那么闲着，不就成废人了吗？我家三个闺女，就老姑娘春燕留下了。”薛凤梅道。她是来动员下乡的，她家自然要先做到下乡的要求。

李素华有些为难，周秉义要走，她舍不得。现在周蓉和周秉昆要走一个，她更舍不得，她很纠结，不知道该让谁走。

“昆儿他妈，你表个态，让谁去？”薛凤梅问道。

“姐呀，你说这十个手指头伸出来，咬哪个哪个不疼啊？”李素华为难道。

“那我说说我的意见，秉昆去，小子安全些。”薛凤梅道。她的说法还是对的，要是女孩下乡，很可能就出事了。

“婶儿，秉昆年纪还小，还是我去吧。”周蓉急忙道。她之所以想下乡，是因为她在外面有喜欢的人了。她要千里迢迢去追求爱情。她喜欢的、爱的是冯化成。

冯化成是个京城诗人，不过现在已经落魄了。他在贵州下乡干活儿。那里是最苦最累的地方。原着小说中，他是个‘伪君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电视剧中，他被美化了一些。

“你是女孩，还是让秉昆去吧。”薛凤梅摇头道。她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像周蓉这样的漂亮女孩，下乡后，迟早会被祸害的。

“婶儿，你家不也是两个女孩下乡吗？”周蓉不乐意道。

“那不一样，我家那是没办法，我也不放心我那两个闺女，但她们留不下，必须走。”薛凤梅也是无奈道。她为什么热心做这些事儿，还不是想着能得到一些照顾，给孩子们找条好点的出路。

“婶儿，还是我下乡吧。”周蓉还在坚持。

周秉义拍了拍周秉昆示意他说说话。

“那个，周蓉，你先不要争了，等咱爸回来再定吧。”周秉昆喊道。他还是稳坐不动，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在想要不要搞点事出来。

“就这样吧，蓉儿，等你爸回来，一起商量商量。”李素华六神无主道。

“妈”周蓉还想说什么。

“我回来了。”这时，周志刚从东升照相馆回来了。他去取全家照了，他们家过年拍了张全家福。他中等身材，有些发福，这在这个年代不多见。他平头，脸上写满了劳累，长相能依稀看出来以前是个帅哥。

他即将出发参与大三线建设。他是个技术工人，八级工，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薛凤梅站起来笑呵呵道。

“幼，他婶儿，来了，坐。”周志刚走进里屋跟薛凤梅打招呼。他也知道薛凤梅是来干啥的。

“不了，我得走了，我还要去动员其他人。你们呀，赶紧再商量商量，一有结果呀，就告我一声，我好跟主任汇报。”薛凤梅笑道。她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去。

“我送送你。”李素华把薛凤梅送了出去。

周志刚脱掉围脖，手套，坐在炕沿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全家福。

“合影取回来了？”周蓉笑道。

“嗯，洗了五张，一人一张。这是底片，放在家里，保存好吧。”周志刚把照片发给了家人。

此时，周秉昆也已经坐在了炕沿上，和周志刚并排坐着，他也接过了照片。

大家都在看黑白的合影照片。

周志刚有些感叹道：“这很可能呀，是咱们家，最后一张合影了。”他和周秉义即将出发，两人都是两年才有一次探亲假，还不一定能同时回来。所以，想再聚齐人，难了。

“你说啥话呢？”李素华有些不高兴道。她觉得周志刚说的话不吉利。

周志刚看了看李素华，无奈道：“实话，咱们家不是还得再走一个吗？以后更难凑在一块了。”

“他爸，再走一个的话，让谁走啊？”李素华擦了擦眼泪问道。

“唉”周志刚叹了口气，站起来，犹豫一下道：“秉昆吧。”他说完有些难受的往外走去，因为他也忍不住要流眼泪。

“等等！”这时，周秉昆开口叫住了周志刚。他要开始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