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诗拿起筷子，吩咐大丫：“我们不等他了，让厨房把饺子和汤给他热着。”

张平和张诗诗陪着张习文吃完了饭，崔锦芳和两个丫鬟来收拾桌子。

张习文坐着没有回房。

张平和张诗诗也没有动，知道爸爸一定是有话要说。

“平儿啊，等过完了这个年，你就去江湖上闯荡闯荡吧。”张习文目光深深看着张平。

“爸，我不爱去。”张平一听爸爸又提起这个话题，心里就满满的不舒服。

“这不是你爱不爱去的问题。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一直窝在山沟里不出去呢？你大哥偷偷跑出去了，他大可不必如此，难道我会拉着你们不放手吗？”张习文表情严肃。

“爸，如果我不去闯江湖，你是不是还要打我？”张平小心地看着张习文的面孔。

“你都这么大了，还等着我把棒子打在你的身上吗？自动自觉地出去长长见识，别让我废话。”

张习文双目凛凛地瞪着他。

“爸，我记得我小时候大约五六岁的样子，你突然打断我的手脚，那是为了什么？”张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我打你，你还记得啊？你不记得我为什么打你了吗？”张习文注视着张平。

“不是因为我到处跑，成天的野，淘气闯祸不回家吗？”张平装糊涂。

张习文嗯了一声，满脸阴沉。

张平见势不好，起身溜了出去。

“爸，你为什么总想要让三弟出去呢？”张诗诗不太理解地看着张习文。

“诗诗啊，男孩子不同于女孩子，在家里读读诗词歌赋，刺绣些花花草草也能过一辈子。男孩子必须要出去闯荡，自立门户的，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他出去了，张仄才能收收心回来。不然张仄也学他大哥跑出去了，你觉得张平能担起保护乱刀谷的责任吗？”张习文微微闭着眼睛。

“可是，他过了年才十五岁，闯荡江湖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张诗诗有些担心。

“是我把你们留在身边太晚啦。因为我十二岁就随着你爷爷出去闯荡江湖了，不想你们出去吃那个苦，受那个惊。可是我现在觉得，还是早点出去闯荡一下比较好。早一点接触到世道人心，受到一些打击，也能早一些安心地回来。”张习文叹息着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看三弟表面野蛮顽劣，内心却很是脆弱柔软。他不爱出去闯荡，您也不用逼迫他出去吧？万一他出去了，没有了您和二弟的约束，不知他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呢。”张诗诗的神色很是凝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有些事情，我们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张习文长声叹息。

张平在沉沉的暮色中走进厨房里。

“三公子，二公子回来了吗？”崔锦芳独自整理着厨具，看见张平进来，微笑着问。

“没有啊。”张平表情闷闷地坐在矮凳上，玩弄着色彩斑斓的野鸡羽毛。

“三公子，你这是怎么啦？”崔锦芳笑呵呵地打量他：“有什么心事吗？”

“唉……。”张平郁闷地叹气：“崔姨，你知道我有心事，和哥哥姐姐都不说的。”

“你这孩子，还真有什么心事不成？”崔锦芳擦擦手，坐到张平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