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格格, 尹格格的具体身份如何红珠并没有打听到。
“可知道福晋把她们安排到哪处了”
“好像是离着苏侍妾不远的两处小院里,那院子规格比苏侍妾的略微大一些。”红珠回道。
“只是没有你与李格格的院落大。”
宋冉右手在一旁的小几上轻轻点着,德妃娘娘今儿个急吼吼的把福晋叫过来, 应就是给爷赐人的事了,要知道今年选秀已经结束了, 娘娘要是想往四爷的后院里塞人,也不用等到这时候。再联想到这些日子京中的流言, 宋冉觉得她真相了。
“再去打听打听,但也并不急,问问府里人武格格与尹格格的家世如何。”宋冉吩咐红珠道。
谁知红珠回来的时候,却向宋冉说起了另一事, “格格,格格。”红珠的脸上带着慌张, 让宋冉的心也忍不住跟着一提, “怎么了”
“奴婢,奴婢听到了一件事。”见她气喘吁吁的,“黄绢, 给她倒一杯茶。”
一杯水下肚,红珠才缓下来, “格格, 奴婢今儿个去打听消息时,听花园里洒扫的朱婆子说, 她这几日听说正院传出消息,福晋好似要抱养咱们清香院的格格。”
“什么”宋冉手里的茶盏一时没拿“嘭”的摔到地上, “格格。”
“格格。”
红珠和黄绢连忙小跑过去, 黄绢吩咐红珠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 又扶着宋冉去了炕榻上坐着, “格格,你别着急,奴婢再让小邓子出去打听打听,兴许是红珠听错了呢。”
宋冉摇摇头,“这件事应该不会空穴来风,罢了,你再让小邓子出去问问,若真有此事我只能去求一求爷了。”她渐渐镇定下来,若这件事真的,正院又为何会走出消息来,被她院中的人听到报给她,她再去找爷,正院这件事就可能会落空了。谁院里没有一两个专职打听消息的若不然在府里不就成了聋子了
除非正院里有恃无恐,算准了她就算去找爷,这事应也成不了,若是这样,怕是这件事福晋已经与爷说妥了,此举只是放出消息来让她知会一声,但这也不对啊,爷不会不跟她知会一声便答应此事,这可是她的亲生骨肉,爷又知她一向疼孩子,宋冉怎么想也想不通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爷真的答应了福晋,那前儿个晚上见到她的表现也说不通,心下就没有一点波动
正院又箍的跟铁通似的,要说是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宋冉绝对不信,况且花园那里是什么地,若是那边洒扫的婆子知道了,估摸着过不了多久满府就都知道了,福晋还不会这么蠢。
不过她思索着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正院本不想抱养大格格,二格格,三格格,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传言则是有心人放出来的,至于目的,可能是想膈应膈应她,也可能是想挑拨正院与清香院的关系
至于是谁苏氏首先排除,一是她与宋冉关系不错,二是她前儿个才生产完,现下也没有精力去做这些。福晋在她看来也不可能,她没必要来这一出膈应她,更何况她又没有生下阿哥,依着她的性子也不会做这些的事,武氏和尹氏又是今儿个刚来,更加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李氏了。
要说府里有别家的探子故意来算计她,宋冉觉得她的身份还不配。
排除到所有的不可能,就算得出的结论再不可能,也只能相信。
李氏,宋冉一巴掌猛的拍到炕桌上,上面的铜丝香炉被震得翻了个个,上盖从中间打开,内里掉出还未燃完的香丸。
“小邓子回来了没有”
黄绢道,“奴婢再去催催。”
“罢了,打听消息也没有那么快,再等等吧。”是她太着急了,涉及到膝下的三个格格,再淡然的性子也淡定不起来了。
若真是李氏算计她,也别怪她不客气。还真是打蛇打七寸,捏住孩子不就是捏住她的命门了
再传到福晋耳朵里,她本可能并没有这个打算的,现下也可能会改了注意。
过了两刻钟,小邓子就从外头小跑回来了,“回格格,奴才刚才去各处打听了一番,除了花园里传出这一消息外,其余地方都道未听说过此事。”
哦不应该啊,这件事花园里要是知道了,就算消息传的不快,别处也不可能对此事一点也不知。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单单说给她听的,估摸着若是换了个面生的人过去,恐怕得的消息还不一样。
“黄绢你看咱们院里有哪些丫鬟婆子平日里没怎么出过门的,再让她去花园那问问,就自称自个是清悠院的。”
黄绢略一想,便也明白了格格的用意,“是。”
果真如她所料,这件事就是独独说与清香院听的,而且她还排除了清悠院的嫌疑。
黄绢让一位面生的婆子去打听消息,又自称自己是清悠院的,那人便对她说此事自己并未听说过,这能证明两点:一是这件事果真是说与清香院听的,二是此事并不是李氏做的。
若是李氏做的,那人必定与清悠院有些牵扯,这会见到清悠院的人过去,自不会是这反应,按着常理清悠院的人应是不会去打听此事的,那人必定生疑。
是以清悠院也可排除。宋冉又想到李氏也才刚刚出月子,一出月子就安排了这事,怎么看怎么牵强。
那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难道是正院
不管是谁,她弄不清楚,爷还弄不清楚吗
宋冉打定了注意,便打算把这事报给爷,总不能平白无故的让人算计牵扯到三个孩子,她淡定不了。
她想着若不是挑拨她与福晋关系的话,那便是膈应她了,而她若是知道此事,头脑一热可能什么也不顾的就会去求爷,爷再一问,正院里说并无此事,那她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被人倒打一耙。
还在爷跟前落了个不稳重的形象,对她是百害而无一利。
不过若是拿了那嘴里瞎胡沁的朱婆子过去找爷,怎么着也不能赖在她身上了,她有认证啊。
“红珠你去前院守着,看爷什么时候回来知会我一声,小邓子你带两个人去花园,等红珠给你报信后再把那朱婆子绑了去前院。”
绑人也是要看时机的,若是现下绑了被那背后之人早早发现,不就给了他“脱罪”的机会嘛
“黄绢你把那件银红色的旗装拿来,还有那套红宝石头面。”宋冉吩咐道,既是要去前院找爷做主,今儿晚间不把爷“带”回清香院也太亏了。
而正院里齐嬷嬷听说了清香院举动冷笑一声,闹吧,闹得越大越好,看爷这回还会不会站在你宋氏这一边
一直到下边的过来报朱婆子不见了,她才慌张起来。
而清香院这边,宋冉已经得了红珠的消息准备去前院了,她复又照了照镜子,镜子中端是一个清丽的美人,银红色的衣裳与发髻上的红宝石首饰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
她又用口脂涂在手上,敷在眼皮处与眼下的眼睑与卧蚕处,浅浅的涂上一圈,衬得一双眼睛稍稍大了些,又因着颜色的装点,眼角眉梢处具是风情。
“走吧。”
到了前院,小邓子他们已经到了,两拨人在前院门口汇合,宋冉给了黄绢一个眼神,后者解下荷包递给那守门的小厮,“麻烦这位哥哥去通传一声,就说宋格格有事求见。”
过了一会那小厮去而复返,“爷请格格过去。”
宋冉看了五花大绑的朱婆子一眼,道,“拖进去。”
正院里,齐嬷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
蚁,她可是给福晋捅了个大篓子左思右想之下,她还是来到了内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前院,胤禛听完此事,脸上黑沉如水,他让人把那朱婆子嘴里的塞的布拿开,“你说说吧。”
“奴婢,奴婢冤枉啊”朱婆子跪在地上,面无人色,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冤枉啊”一定不能说,若是这件事办砸了牵连到正院,齐嬷嬷还不活剥了她
“冤枉”胤禛可不信冉冉会没事找事,“你不说是吧,苏培盛,去查,看看这几日这朱婆子都与谁接触过,只要消息的全部赏银子。”
朱婆子听罢把头深深埋在地上,她知道,她完了。
“把这朱婆子带下去,严加拷打。”
胤禛拉着宋冉的手进了内室,“坐下歇歇,爷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两人在炕榻上坐下,宋冉把头轻轻靠在爷身上,眼里带着泪水,“爷,妾身,妾身不想承受母女分别之苦,妾身一想到就心里难受。”
胤禛见她落下泪来,用手指肚轻轻拂去,心里更是恨极了朱婆子,“你放心,咱们府里不搞宫里那一套,谁生的孩子谁养着,爷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