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班大叔毫不耽搁,直奔牛圈。
检查过牛,不由叹气。
“这牛肚子里多半有铁,得吸出来。”
“怎么会有铁啊?”
主人家很惊讶。
“等吸出来你再认认,看到底是哪里来的铁?”
库尔班大叔是老兽医了,经验丰富,养牛户也不二话,只让他看着治。
先把牛拴好,取了磁铁,又取来固定器,在大家的帮助下,迅速把牛嘴巴固定住。
然后就把拴着磁铁的仪器往牛胃里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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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阵捅,拿出来,就见磁铁上面竟然吸着两颗铁钉,还有好多小小的铁片。
“哎呦,你这喂牛的,怎么就不知道细心一点?肚子里这么多铁,它敢吃啥啊?不得动动都扎得慌?”
库尔班拧着眉,一边跟养牛户说,该怎么给牛准备吃食,一边骂他们不小心,害牛儿受罪。
说着又把清理干净的磁铁塞牛嘴巴里。
又是一阵捅。
女主人和她儿媳一直守着,心疼自家的牛,眼泪擦了又擦。
家里铡草机该换了,但她一时舍不得,想着还能用,没想到竟然往牛吃的草里掉铁渣渣。
女主人懊悔得不得了。
如此反复四遍,才未再吸出铁来。
主人担心其他牛也遭了殃,只是没那么严重,想着他难得来一次,又缠着他都给检查一遍。
果然,还有其他可怜牛。
只能叹着气,继续拿磁铁吸。
最后收工的时候,竟然吸出来一小盘各式各样的铁渣渣。
“该说你们什么好?瞅瞅,瞅瞅!哎!该多痛啊!”
干完活,库尔班大叔一脸心疼的摸着牛头,忍不住数落主人家。
非要他们反复保证,以后好好喂,才放下心来。
等从这家出来,时间来到八点过。
天还亮着。
倪冰砚心想,这下总该回家去了吧?
结果电话又来了。
却是另一个村子里,有羊摔沟里,把腿给摔折了。
“还是只羊羔子,说不定还能好。哎!瘸腿羊可不好养,我得去看看。”
感叹一句,立刻又开着车奔着可怜的断腿小羊羔去了。
这一晚,库尔班大叔一直忙到十二点过,才得以披着星光回到家里。
库尔班家里并不大,住不下这么多人,好在王希早就开着奇遇大巴,到库尔班大叔的村子里等着了。
村道难行,大巴不好进,好在这个村子连着大路。
与大叔告别,约好第二天继续跟拍。
大叔疲惫的站在门口,对着他们挥手,他的老妻就默默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是平和的微笑。
回家路上,倪冰砚得知,这对夫妻的孩子们都很出息,全都在城里定居了,平日里也不回来,也不知道库尔班大叔的妻子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舍小家为大家,很多时候既是一个人的选择,也是一个人的无奈。
摄影师感性极了,离开之前,又蹲下,给大叔夫妻俩都拍了照片。
这些年,随着生活条件变好,很多农村年轻人纷纷定居在城里,农村越来越空。
但事实上,还是有很多很多的,如同库尔班大叔一样,不舍乡村的守乡人。
进了城,到了酒店办理好入住,已经到了后半夜。
倪冰砚检查完房间,洗了个澡,敷着面膜躺床上,突然就睡不着了。
库尔班大叔对着她骄傲展示党徽那一幕,不断在眼前浮现,最后告别时的疲惫,更是让她辗转难眠。
不知道明天,又会有怎样的新故事呢?
倪冰砚决定,给库尔班大叔,拍一部纪录短片。
旅途中偶尔也需要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才不枉感动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