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这样。”管虎起身道，“我怀疑这只猫在成为灵兽之前，应该受过这两人的虐待，所以在成为灵兽之后，对这两人展开了报复杀人。如果这个基础成立，那么他就符合我在丰河公园里说的第二种情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心思敏捷的周子聪立马掌握了关键。

在放大的图片里，他精准的圈出了那半个带伤疤的猫头。

“是她！”周子聪道，“如果推论正确，她就是我们要找的杀人灵兽！”

“你们还记得吗？”

管虎的声音响起，“昨天的死者，死于后脑勺重创，而这只猫的后脑勺正好有伤；顺着这个推论，今天的死者，生前应该把这只猫扔下过水，并试图溺死她。”

猫咪的复仇么。

管虎掷地有声的道：“我敢肯定，这只猫就是凶手！”

周子聪附和道：“现在，怎么找到她成了关键。”

所有人看向余阳。

准确来说，是看向余阳怀里的大橘。

是大橘把画面停到了这一帧，换句话说，他在视频退回到这一帧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但他刚刚否认了。

这说明大橘很可能认识这只杀人灵兽！

“大橘，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大橘把脑袋埋在余阳的怀里，一动不动。

他的态度让所有人越发坚定，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们没有催。

而是静静的等着。

许久，平复下来的大橘抬起头，再次面向众人时，他的眼里有尚未完全止住的泪水。

“她叫狸灵。”

“一年半前，我在一个垃圾桶里遇见了她，那时候她奄奄一息，浑身湿透，肺里和肚子里都是水；我试图叼起她时，发现她的后脑勺被人用利器隔开，半个头皮都可以掀开；她腿也被人打断了……”

“我本以为她会死，叼她出来也只是想让她死得体面一点，然后给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埋了，毕竟大家都是猫族，曝尸荒野我于心不忍，那时我是丰城猫界的王。”

大橘抬起头，眼里再次充满泪水。

“我给她找来草药缓解她的痛苦，想让她走的安详一些，可她的求生意志太顽强了，硬生生吊着最后一口气不肯咽，她不死我就不能放弃她，于是我号召所有猫咪寻找最好的草药给她治病，企图挽救她的性命，她闯过了鬼门关。”

郭书瑶不禁动容：“好强大的精神意志。”

大橘的回忆还在继续。

“我们日久生情，我决定娶她为妻，那时我还是用情专一的猫，为了她我拒绝了半个丰城的骚浪蹄子猫，她的身体慢慢康复，越来越好，我也很高兴，因为我们约定，在她身体彻底康复的时候，我们会要几双儿女……”

“时间来到一年前。”

余阳的心揪了起来，他想起那天和大橘的相遇，那时他伤痕累累。

“一年前，狸灵突然开始做噩梦，她说有一个恶魔想跟她做交易，只要把身体的控制权给它，就能获取无与伦比的力量，代价是她将不再是她。”

“狸灵拒绝了，因为她心中有恨，她不能失去自我，不能忘掉仇恨，所以她抗过了邪恶降临，成为了一只灵兽，她保住了自我，也意外获得了力量。”

“她向我摊牌，想向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复仇，她想借用我的权势，号召全城的猫帮她寻找仇人，我拒绝了她并劝她放弃复仇。”

大橘自嘲的摇了摇头，“仇恨的火焰是如此凶猛，而劝她大度的我又是如此可笑。那天她对我咆哮，她痛恨抛弃她的人，既然不爱，当初为什么养她？”

“她去垃圾箱里捡残羹冷炙吃，她只是想活着，那个老人为什么那么残忍，摔她踩她踢她，还用刀子一点点把她后脑上的皮割开；她去河边抓鱼裹腹，那个钓者把她扔进水里，还用钓竿把她往水里压，直到她呛水晕厥……”

“复仇复仇复仇……复仇成了她眼里唯一的光，于是她向我发起挑战，成为了丰城猫界历史上第一位女猫王，之后我被她驱逐出了猫皇宫，再之后，就遇到了余阳。”

大橘的话说完了。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每个人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个个如鲠在喉。

难受的很。

这场悲剧该怪谁呢，怪狸灵？怪她残忍，怪她滥杀无辜？可她才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她复仇有错吗？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呼……”潘雅最先缓过气来，看着大橘道：“我有点不明白，既然她一年前就已经成为灵兽，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复仇？”

大橘摇了摇头，“我想是为了求稳，这是个由人类主宰的世界，虽然她获得了力量，但并不敢轻易动手，再则她的伤在当时并没有痊愈，对新的力量也没有完全掌握，需要慢慢摸索……”

“那她的复仇结束了吗？”郭书瑶的心直到现在还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