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想要遇上，千万别想什么来什么。”

王海在心里默想着，一双脚却始终没有放慢脚步，依旧遵循着它的规律，一步又一步向前移动。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巷子口，王海深吸一口气，在肚子里面憋了一口勇气之后，他鼓着那一口勇气探出了头，只是没想到这一探，竟与一张苍白的脸撞上了，直截了当来了一个撞脸杀。

王海的心脏在狂跳，他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跟从未见过的陌生人靠得那么近，清晰到他能看见他发狂的眼珠子，苍白的脸皮上粗大的毛孔，以及能感受到从对方鼻孔里面喷出的混杂着腐肉味道的热气。

这简直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状态，那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属于腐朽的气息，那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能够瞬间就让春意盎然的生命力枯萎。

“丧……丧尸”

王海抖着唇，勉强地念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小到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他正在讲什么。

但对面的人，他的耳力似乎得到了进化，很轻易的就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并且回答了他。

“我还不是丧尸，不过应该快了，我能够感觉到我体内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意识也在越来越模糊。”

对面的人有气无力的说着，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因为无力而晕倒。

还能说人话，就代表着眼前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有些古怪，但他的思想还是有的，意识也是清晰的，不过就像是他所说的，他的意识恐怕是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王海注意到那人的眼睛好像变得比他刚刚撞上他的时候还要黄，越来越像是野兽的眼睛。

“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忙是我可以帮的吗？”

王海可没有忘记刚刚那一声低吼，虽然它沙哑又空洞，但除此之外，那里面还含有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仿佛有什么大事还未完成的人，在生命将要燃尽的最后一刻发出的不甘。

还有，这个人刚刚亲口承认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还说自己现在还没变成丧尸，这个回答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男人扶着墙，表情无奈的摇摇头。

“对不起，虽然我很想说有，但是……没有答案啊！从开始到现在，这个世界就是没有答案的，你根本帮不了我做什么。”

男人说着体力似乎已经被耗尽，只能扶着墙根慢慢蹲下，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任由那碎石块硌着他的腰骨。

“年轻人，趁我现在的意识还清楚，你快逃吧！再不逃走，我怕我待会一个控制不住，会不小心伤害到你，这个世界对于我们的恶意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想再用自己的恶意伤害到别人，你快点离开吧！别管我了，我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我最清楚。”

男人一边喘着那混合着腐朽气息的粗气，一边艰难地仰着头看着王海，淡黄色的眼睛里饱含着善意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