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分散开来的二百骑,重新汇拢过来。
气机如同火炬般,直冲高天……
这些人经历一场正儿八经的浴血厮杀之后,此时已然全都变了模样。
没有什么东西,比生死之间走过一遭,更能锻练到人。
如果说,这支二百骑兵,以往只是山中悠闲弟子,城内懦懦百姓,此时就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兵士。
那苍白的脸色,凌厉的目光,无不证明,他们无论男女,此时正处于心灵激荡,思想蜕变的关口。
只要经此一战不死。
过不了多久,任何一人,都够资格成为合格的将领。
这其中,包括小杨桃在内。
小姑娘达到银身前期,算是二百人中的中等水平,年纪却是最小,性情也最是柔弱。
陈平领队厮杀之时,还有精力关注身后每一个人的表现。
他就发现,这小姑娘开始的时候缩手缩脚,只是随大流出招。
到后来,渐渐的就胆子大了一些,也颇为斩杀了一些敌骑。
不过,她是一面呕吐,吐得昏天黑地,一边骑马厮杀。
打着打着,就哭起来。
抹干了眼泪,再打。
到现在,虽然面色仍然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但至少,已然不会手软,目光也变得凌厉。
在短短时间之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种状况,当然不只是她一人。
与她相似的,还有很多。
这些新兵蛋子,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渐渐化为一柄合格的利刃。
如果说,这二百人是突如其来的淬火。
那么。
韩小茹那里率领着的五千人,就是在磨刀。
一刀一刀磨下去,铁屑渐去,锋芒毕露。
……
陈平领兵打马出城之时。
韩小茹已经绕了一个大圈,重新聚拢兵马,组成一字腾蛇阵,挥动三尖两刃刀,胯下白马疾驰。
舞动长刀,如同一团银光般,与苍松骑余子寒麾下兵马,正面对冲。
双方都打着同样的主意,先是压住马速,缓缓上前,再接着恢复体力,聚气盘旋,双刀并举。
轰……
韩小茹手中长刀上下翻飞,泼雨不进,刀使剑招,宛如一头银光闪烁的巨型刺猬般,叮叮当当,与苍松将余寒山力拼十八刀。
火光飞溅,气浪翻滚滚中,她身形一沉,全身变得血红,白得耀眼的精致小脸如同燃烧一般,厉喝一声,头顶就冲起半尺金光。
本来堪堪斩到她的颈侧的狭锋长刃,呼啸着,被她手中圆转滚动的三尖两刃刀崩开,气势狂涨间,头顶星光隐隐,再接着连挥九刀,竟然斩得余寒山斜斜错开三步,两马交错而过。
“好……”
陈平长长吸了一口气,看着小青鸟又重新腾起半空,手心微感潮意。
小青鸟休息良久,重新可以变大,有着一击之力。
事后又会虚弱很久。
但他是真心不想,把小青鸟能够攻击,有着极强灵性的事情,暴露于人前。
韩小茹能够自行面对,能够阵前突破,那自然是更好。
用不着自己救援。
这把刀也会越磨越厉,越磨越强。
她刚刚与苍松将正面交锋,生死搏杀,以银身境圆满的修为,力战对方先天后期的松涛刀法。
在如涛如浪的真气洪流之中,她遇强愈强,本来还需要一两天才能突破的混元功修为境界,突然就破开瓶颈,直接踏入先天,练成混元金身。
力量狂涨的同时,刀法同时大进,短时间之内,竟然生生顶住了余子寒的松涛刀法。
并不曾落在下风。
陈平离得还远,两百人如同一支利箭,冲入重重烈焰之中。
迎面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箭雨。
已然接战朱雀骑第一波攻势。
这只万人骑军,各自心意相通,此进彼退之下,竟然裂开成一个口子,把陈平二百骑锁在其中,无数骑兵如潮水般,一浪一浪汹涌而来。
杀了一批还有一批,简直无有穷尽。
杀得二百人全都衣甲皆赤,再也看不清方位,只懂得跟着陈平奔腾冲杀,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几乎看不到敌方主将在哪。
一时之间,只感觉如山一般的压力涌上心头。
一股无力感怎么也挥之不去。
……
另一边,韩小茹与余寒山,两方骑兵顶着对方一轮锋锐弩箭攒射,擦身而过,双方主将生死中走过一回,各自出了一身冷汗。
而在他们身后,五千骑与八千骑,却是哗啦啦的落马两三百,双方兵器狂舞,总有人反应不及,被对手斩杀落马。
又有人刚刚得手,被从旁刺来的兵刃,格杀当场。
当然,更多的还是受伤太重,坐立不稳,被摔到马下,被铁蹄踏成了肉泥。
韩小茹几时经历过如此血腥残酷的战场杀戮。
她眼圈微微发红,隐隐察觉到,己方落马者,将近是对方的两倍之多。
这不但是因为兵员素质差距,最大的差距,还是因为自己这个主将的无能。
对方将领与麾下骑兵心意相通,进退之间,极有章法,可以避过重重杀劫。
而自己领着这支骑兵,则只会猛打猛撞,一旦杀出去,就收不回来,然后被三四位骑兵,直接围杀。
一股巨大的自责和失落,涌上心头,头一次,韩小茹深深的痛恨自身平日里没有努力研读兵书,没有细心钻研阵法,此时再看对方的战阵,宛如灵蛇般盘旋冲击,心里就有了一丝领悟,也有了一些愤怒。
愤怒如火焰般燃在心间。
韩小茹头脑愈发清明。
在与余寒山拨转马头,二次交锋之时,她脑中灵光一闪,陡然就明悟到聚气通意的第二层运阵境界。
长刀如雪,心意如海,四面八方的军阵交锋,全都在她的心里形成一个个具体图像,军阵绞缠一块,一触即分。
这次,却是拼了个平分秋色。
双方各自落马百余人。
“好。”
陈平大声厉喝,手中画戟如车轮般转动,杀出一条血路,身后二百骑化为洪涛,跟在他身后,直直杀穿一条血路来,眼前就见到三重火海。
那是朱雀焚天战阵,骑兵战阵如火焰吞吐,外面红焰,中心白焰,内里青焰。
一重杀伐更比一重强。
最后面,就是朱雀将萧童。
打到这时,陈平手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对方落马至少有千余骑之多,己方二百人,也有十二人落马身亡,却才堪堪看到对面主将的身影。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道理。
陈平也明白,自己这支二百骑兵,就算人人皆是高手,也不可能没有死伤。
毕竟陷身大阵之中,不管是输是赢,损失就会有,只看死多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剩余的人,手段更显高妙了一些,比起行前在军阵之中,心意浮沉,手忙脚乱的情景,却是好上很多。
已经有一段时间再没谁落马身死了。
“不错的军阵,可敢与我正面一战。”
陈平长戟挥舞出一片光影,身前人来人往,前冲之处,倒伏一片,残肢断臂乱飞。
声音却是远远的传了出去,落在一个红袍斯文中年人的耳中。
“陈将军果然神威难敌,还是先破我的阵法吧,破不了,累也得累死你。”
红袍红甲之人洒然笑道。
根本就不理会陈平的挑衅。
在他心里,你只管杀,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等到手下骑兵拼光了,你也筋疲力尽了,然后,咱们再来决一雌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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