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说的对,西北的风气,真是坏了!
想想曹叔,想想老叔,再想想吕泰教习,哪个也比眼前这家伙强了百倍!
“好大的口气,竟敢妄论西北风气,张狂!”
安良进异常生气的说,种行信再次瞥了眼他,声音平静的说:
“人家又未说错,这种货色都能当上千总,西北边军的风气,确实大不如前。”
安良进满脸尴尬,边城卫但凡消息灵通点的官员,都知道这守城的千总是他小舅子,更遑论身为一卫主官的种行信。
如此说话,已经相当于是明着敲打,属实让安良进有些无法接话。
“下去与他说明,不让入城是兵部的要求,如想入城,消了军籍便可。”
种行信没再为难安良进,毕竟是西北大族,稍作敲打还可,过了,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一想到这里种行信便暗自叹气,表面铁板一块的西北,其实内部一样忧患重重。
挣龙一战鬼哨和草鹞子的老卒尽失,新组建的两营,与之前差之甚远,诸多军政要害更是被大族世家把控,西北,早已不是原来的西北。
消了军籍,安良进嘴巴咧的大大的,这话要是说出,自己不会被那小子揍死吧?
以如今大华的制度,想要消军籍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战死,至于另一个,便是在守卫边关时重伤残疾。
以那小子敢硬杠整都守卫的暴脾气,八成自己刚说个开头,便会被他一拳打飞!
“若他不想消军籍也可以,去土木堡报道,待够时间自己滚蛋便可,某这西北,留不住京城来的大才子!”
说完,种行信大袖一挥,转身便走,心中则是暗暗叹气:
“柴天诺啊柴天诺,未曾想老鬼哨的传承里,竟出了你这一株奇才!”
“李义川于信里把你夸上了天,那我更不能让你入边城这大染缸,还是去土木堡吧,至少那里,没有那些龌龊的事情!”
看着渐行渐远的种行信,安良进摇头苦笑,不出意外,这柴天诺必是未来大华军中骨干!
十七岁便有如此战力,再结合消息中的评价,恐怕一个将军是跑不掉的。
若是按种将军的话说,岂不是得罪死了人?
该有的交际,还是应该有的嘛。
安良进想了想,大步走下城墙。
看着遍地呼痛的兵卒,柴天诺摇摇头转身欲走,今儿这事有些怪,自己在下边打得火热,城墙上的守军只是冷冷的看着管都不管,着实让人心中有些发毛。
“柴秀才,请留步!”
身后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柴天诺回首,发现一位身穿灰白布衣的男子正大步走向自己,外表看着有些普通,但他腰上挂的那个玉佩,一看就非凡品。
魏忠贤那厮曾向自己显摆过腰上的玉佩,说是自己于花鸟鱼虫市捡漏,花了整整五百两银子才买下的,堪称大华重宝。
其时见识短薄的自己被他唬的一个楞一个楞的,待进了国子监才知晓,那泥鳅探头佩就是个次品,能值五两银子便顶天了!
有了眼界,柴天诺自然对安良进腰上的玉佩有了推测,好似比大祭酒腰上那块成色还要好,保不齐价格就得上千!